秦翡推開實驗室玻璃門，一股草木清香撲麵而來。
她沒先放包，徑直朝窗台走去——昨晚帶回來的香樟樹盆栽，放在窗台最中間，周圍擺著3盆綠蘿、1盆多肉、1盆薄荷，像在給新成員“接風”。
她蹲下身，膝蓋碰到事先放好的小馬紮，指尖從香樟葉尖滑到葉柄，確認葉片柔軟有彈性，沒發蔫，才鬆了口氣，嘴角彎了彎。
從抽屜裡拿出白色小標簽和黑色水筆，坐在小馬紮上，腰背挺得筆直。
先拿起最左邊的綠蘿盆，擦了擦盆壁灰塵，在標簽上寫下“1號綠蘿”，字跡工整得像打印的。
“1號綠蘿”貼在盆正麵偏上的位置，她用指甲壓平邊角。
“2號綠蘿”貼在中間，高度和1號分毫不差。
“3號綠蘿”在最右邊，同樣對齊刻度。
“4號多肉”的標簽貼在陶盆側麵，避開伸出的葉片。
“5號薄荷”的標簽貼在塑料盆正麵——所有標簽整整齊齊，像訓練有素的小士兵。
“1號喜歡早上8點澆水，一次100毫升，不能多。”秦翡拿起小噴壺，壺嘴對準1號根部，按下開關，水流細得像絲線，沒濺到葉片。
“多了根會爛——就像上次給毛豆澆太多水，屏幕卡了半小時，吹了冷風才好。”
小陳拎著兩個早餐袋走進來，看到窗台上的標簽，忍不住笑：“秦小姐，你這是給植物‘上戶口’呢？”
他把早餐放桌上，湊近一看，標簽背麵密密麻麻寫著澆水時間、水量、曬太陽時長：“比零件管理還細致——這香樟樹是昨天帶回來的吧？特意留了c位。”
秦翡抬頭接過豆漿，沒喝，指向2號綠蘿，語氣像講解零件參數：“2號得下午2點澆水，陽光不烈，水不容易蒸乾。”
“3號要晚上7點，澆完剛好通風。”
“4號多肉一周澆一次，每次50毫升，必須澆根部，不然會爛心，上次就差點養死一盆。”
她指尖碰了碰薄荷葉子，葉片晃動，散出清香：“5號薄荷每天要曬4小時太陽，現在放窗台左邊，下午得搬到右邊。”
“它們和零件一樣，有自己的‘舒服時間’，打亂了就會生病，像傳感器錯了位置測不準數據。”
毛豆滑到窗台邊，屏幕跳動監測數據，配著綠色“合格”標識：“1號土壤濕度60，合格；4號葉片飽滿度90；5號光照1小時，還需3小時～香樟樹濕度55，適合生長～”
秦翡摸了摸毛豆屏幕，又聞了聞薄荷：“今天太陽好，10點把5號搬到右邊，讓它多曬會兒。”
她像在自言自語：“就像曬圖紙，曬夠了油墨才乾得快，不會蹭花；薄荷曬夠了才香，泡茶也好喝。”
她把小噴壺放在1號旁邊，壺嘴朝裡，和盆沿對齊。
鑷子擺在4號陶盆邊，尖朝左。
小鏟子放在5號旁——所有工具擺得整齊，和植物標簽一一對應，像在列隊待命。
“這樣下次用的時候不用找，不會耽誤時間。”她解釋道。
“植物和零件一樣，等不得，1號晚澆水1小時，葉子尖就發黃，像零件晚裝一步，機器就轉不起來。”
秦翡沒看彈幕，專注蹲在窗台前，盯著香樟樹頂部——一片嫩綠色新芽剛冒出來，像她畫的草圖線條一樣鮮活。
她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新芽，動作輕得像怕碰碎夢：“以後你就是6號香樟樹，早上9點澆水，一次80毫升，和我畫圖紙的時間一樣——我們一起長大。”
抬手看掛鐘，指針剛指向9點。
小陳突然開口：“秦小姐，小宇和他媽媽到樓下了，提前半小時來，想早點試試手套。”
秦翡立刻起身，把水筆和標簽放進抽屜鎖好：“知道了。”
她最後看了眼植物，輕聲叮囑：“你們好好曬著，我忙完測試就來給6號澆水。”
轉身時，腳步輕快得像帶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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