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的直播間裡，在線人數慢慢爬到了12。
觀眾列表裡，“風啟科技陳”的id始終亮著。
“林氏醫療林晚”剛進來沒兩秒，一艘金色的“火箭”特效就炸了滿屏——刺目的光瞬間鋪滿屏幕，連木板上的銅綠都被照得發亮。
秦翡正捏著細銅線繞線圈，手指剛把銅線在鑷子上繞了兩圈，突然被亮光刺得瑟縮了一下。
手一抖，銅線“嘩啦”掉在木板上，滾到桌邊差點摔下去。
她趕緊抬手捂眼睛，指縫裡露著泛紅的眼尾，對著鏡頭皺著眉說：“麻煩關了特效，強光晃得我看不清零件，手上活兒容易錯。”
彈幕裡，“林氏醫療林晚”立刻回了個“抱歉”，手指飛快點開平台功能，關掉了禮物特效。
她靠在自家沙發上，對著電話那頭的閨蜜無奈地笑，手裡還轉著個裝果汁的玻璃杯：“你敢信？我刷了個火箭，主播不是謝我，是讓我關閃光——說影響她看零件，你說這主播是不是有點意思？”
閨蜜在電話那頭嚼著薯片，笑聲透過聽筒傳過來：“你是不是閒的？刷火箭給個素人？”
“再說了，你不是一直在找能穩定生物磁場的新型材料嗎？跑這看拆零件的乾嘛？浪費時間！”
“你沒看見剛才那個零件變形恢複的過程？”林晚坐直了點，眼睛盯著屏幕，“那磁場控製的精度，比我們現在用的醫療設備還穩——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本事。”
她剛要發彈幕追問，就看見“風啟科技陳”的id先一步彈了出來，彈幕直接又乾脆：【你手裡的銅線，繞的是七圈？這個臨界值剛好能抵消焊機產生的電磁乾擾，是算過的？】
秦翡放下捂眼睛的手，視線慢慢落在“風啟科技陳”的id上，頓了兩秒才開口，聲音比剛才穩了點：“嗯，隔壁工廠的焊機頻率是50赫茲，七圈銅線的電感量剛好能中和它的乾擾——多一圈少一圈都會有殘留，零件的磁場就會亂。”
她說著，側耳聽了聽窗外隱約傳來的焊機聲，眉頭輕輕皺了皺，又拿起銅線重新開始繞。
這次繞得格外慢，每繞一圈，都會用指尖比一下間距，確保誤差不超過一毫米，嘴裡還小聲數著：“一、二、三……四……七。”
繞完最後一圈，她用膠帶仔細固定住引線接頭，沒有一點多餘的線頭。
“焊機？她住工廠區？”林晚挑了挑眉，手指在屏幕上敲著，發了條新彈幕：【我讓助理送一套專業隔音板過去，不是軟棉花，是能擋低頻噪音的那種，不會影響你計算圈數。】
秦翡搖搖頭，手裡的線圈已經放好，正拿起剛才的鐵盒子：“不用麻煩，我已經習慣了這個頻率，換了環境反而容易算錯——而且那種隔音板太重，我這地方小，放不下。”
這時，平台後台的小林正對著屏幕裡的數據納悶，又戳了戳旁邊的小周：“小周，你看這‘秦翡’直播間，‘風啟科技陳’和‘林晚’這兩個id，都掛了整整兩天了！”
“風啟是做智能硬件的，林氏是醫療巨頭，他倆蹲這素人直播間乾嘛？難道是來挖人的？”
小周湊過來，先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再盯著屏幕裡秦翡拆鐵盒子的手：“挖人倒不至於，但你彆說，她拆東西的手法是真有點東西——你看那線圈，繞得比咱們平台那些手工博主專業多了，不用尺子量，每圈間距都一樣。”
他頓了頓，又說：“我剛查了，她的ip在城西老工業區，沒綁定任何公會，也沒投過流量，純自然流量——能讓兩個巨頭蹲守，肯定不簡單。”
小林撇了撇嘴，卻也不得不承認：“確實，一般素人播這個，早沒人看了，她這在線人數還在漲，奇了怪了。”
屏幕裡，秦翡已經把鐵盒子拆開，裡麵的線圈繞得整整齊齊，引線接頭用絕緣膠布纏了兩層。
她拿起盒子，慢慢走到窗邊——窗外能看到老舊居民樓的巷子，垃圾桶泛著淡淡的餿味，被風吹得往鏡頭方向飄了點。
“這個盒子除了複位零件，還能調整局部的氣流方向。”她說著，轉動了下盒子上的旋鈕，“外麵的異味不會飄進來，零件受潮或者沾到雜質，精度會下降。”
話音剛落，巷口的風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引著，原本飄向鏡頭的垃圾袋慢慢轉向，落在了遠處的垃圾桶裡，連空氣中的灰塵都少了很多。
秦翡把盒子穩穩放在窗邊，又蹲回牆角，拿起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管——管子上沒有任何標簽，隻有一道淺淺的刻度線。
她小心地往桌角的陶土盆裡澆了點液體，動作輕得像怕碰壞了什麼。
盆裡的綠蘿原本蔫蔫的，葉子耷拉著，邊緣還有點發黃。
被液體澆過之後，葉片先是微微顫動，接著從邊緣開始慢慢變綠，耷拉的莖稈一點點挺直，連葉麵上的灰塵都好像被吸收了似的，變得有光澤，肉眼可見地“活”了過來。
屏幕左下角的在線人數跳了下——12變成了23。
新進來的幾個id裡，有兩個帶著“市機械研究所”的標識，剛進來就發了彈幕：【您好，我們是市機械研究所的，正在做植物生長與新型催化劑的研究。】
【您這營養液能讓綠蘿在短時間內恢複活性，想請教一下主要成分是什麼？是否有可複製性？】
秦翡沒看彈幕，她手裡捏著幾塊小鐵片，在木板上擺成一個三角形。
每放一塊鐵片，就用指尖輕輕按壓，嘴裡還小聲念叨：“這個位置離線圈太近，磁場會偏強，得往外挪兩毫米……再往左一點，對，這樣磁場分布就勻了。”
調整好後，她拿起一個小磁體放在旁邊，鐵片穩穩地停在原地，沒有絲毫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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