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對著鏡頭說:“好啊!我明天就去實驗室,看看你們的細菌培養情況,也幫著把把關。”
“爭取讓這個方案早點落地,讓青川河的水早點變乾淨。”
掛了連麥,秦翡先伸手擦了擦透明小瓶的瓶身——上麵沾著點上次測試濺的澱粉粉末。
她捏起磨砂口試管,往瓶裡倒了半管。
淡黃色液體像稀釋的蜂蜜,細密的小氣泡順著管壁慢慢往上冒,像撒了把碎星星。
她晃了晃試管,液痕緩緩流下,轉頭對剛進來的李工和屏幕裡的張教授連麥沒斷)說:“這就是‘終止劑’,不是農藥那種嗆人的毒藥,是給細菌的‘最後一頓飯’。”
“它們吃完就知道活乾完了,該‘下班’,不會賴在河裡。”
“自毀開關?”張教授皺著眉往前湊了湊,老花鏡滑到鼻尖,手裡還捏著本卷邊的《環境微生物學》,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調研筆記。
“你可彆跟我說是化學藥劑!”他聲音提高了點,語氣裡滿是顧慮。
“上個月去臨河市調研,河麵上飄的死魚能裝滿三輛三輪車,村民們扛著魚竿堵在環保局門口,說用硫酸銅殺藻,魚死了不說,連河邊的蘆葦都枯了——化學藥劑絕對不行,會把河徹底毀了!”
“不是化學藥劑,是玉米胚芽和大豆榨完油剩下的粕,提煉出來的提取物。”秦翡把試管舉到陽光下,液體透著淡淡的琥珀色光澤。
“我們在培養時就給細菌加了‘營養依賴’,它們的身體裡隻有分解改性澱粉才能產生能量。”
“就像人隻吃米飯才能飽,沒了米飯,再餓也不會啃樹皮。”
“等澱粉耗完,細菌48小時內就會沒力氣,不繁殖也不爬,最後自然死亡,河底的纖毛蟲還會把它們當點心吃,變成淤泥的養分,一點汙染都不留。”
她翻開方案補充頁,指尖劃過“自毀機製”三條細則——紙頁邊緣沾著點藍色墨水,是上次修改時不小心蹭的。
“第一個是‘澱粉耗儘自停’——我們算過無數遍,用電子秤稱了三次。”
“1公斤改性澱粉剛好夠1000個膠囊裡的細菌,分解500立方米河水裡的汙染物,不多不少。”
“就像給工人定了工作量,活乾完了,飯也吃完了,準時‘下班’,不會賴在河裡占地方。”
李工突然攥著手機插話,屏幕上是張村王主任發的語音轉文字,還配了張竹籃的照片。
“我剛跟王主任打電話,他說村民們已經在河邊搭了三個臨時投放點。”
“用老竹竿圍了200米的圈,竹竿上綁了紅布條當標記,怕投錯地方。”
“對了,李大叔還把家裡的非遺竹籃找出來了——就是他老伴當年跟老藝人學的,用蜂蠟煮過的水竹編的,不漏水,剛好裝膠囊,一次能裝50個,比塑料盆方便多了!”
“蜂蠟煮過的竹籃?那確實好用。”秦翡笑了笑。
“我外婆家也有一個,裝米裝麵都不潮,沒想到還能裝膠囊。”
“這樣投放的時候,膠囊不會灑,也不會沾到水提前溶解。”
“第二個是‘過量繁殖乾預’。”秦翡接著說,目光落回試管上。
“要是遇到極端天氣,比如明天突然升溫到30c,細菌繁殖快了,我們就投終止劑——這裡麵的特殊蛋白質,細菌吃了會觸發‘休眠基因’,像按下暫停鍵。”
“既不繁殖也不分解有機物,最後被其他微生物吃掉。”
“風啟的實驗室測過,他們把終止劑混在魚食裡喂鯽魚,24小時後魚還在搶食,鱗片都發亮,一點事沒有。”
“終止劑自己也會降解成氨基酸,跟肥料似的,還能讓水草長得更綠。”
小陳突然從抽屜裡翻出測試報告,報告夾在《環境監測規範》裡,翻的時候差點掉出張銀杏書簽。
“張教授您看!這是上周三的測試記錄。”
“我們把終止劑按11000的比例倒進有水草的魚缸,三天後測葉綠素含量,比沒加的魚缸還高了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