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實驗室門剛開，小陳就拎著藍色棉布保溫袋走進來，袋子上繡著歪歪的玉米圖案——針腳不齊，是王阿姨昨晚連夜縫的。
“王阿姨說‘看著玉米，就想起丫丫的地，能讓秦翡心裡踏實點’。”他擦著額頭的汗，把保溫袋放桌上。
“好消息！陳總回消息了，瑞士研討會推了，咱去本地的分會場，開車半小時就到，不用坐飛機！”
秦翡正對著冰袋固定帶草圖發呆，紙上畫了好幾個棉布帶樣式：一個扣、兩個扣的都打了叉，隻有三個扣的被圈起來。
她抬頭，眼神裡帶著疑惑：“本地的？不用坐飛機？”
“你看！”小陳把機票和邀請函放桌上，指著機票：“目的地是本市國際會展中心，不是國外！”
“邀請函上寫了，參會才20人，都是搞灌溉技術的專家，沒雜人。”
他又點開手機裡的會議室圖：“燈是暖黃色的，跟實驗室小台燈一樣，不晃眼；牆是淺米色乳膠漆，能吸音，不會有回聲。”
“你上次說瓷磚牆回聲大，這個肯定不吵。”
他從包裡掏出淺灰色蕎麥殼靠墊，遞過去：“這個是王阿姨給的，你說坐硬椅子腰疼，墊著舒服。”
“明天我坐你右邊，陳總坐你左邊，有人問問題我們幫你答，你不用開口——記不記得上次你修輪椅，鄰居圍著問，都是我應付的？王爺爺還說‘小陳會說話，幫秦翡省不少事’。”
秦翡還沒說話，直播間連麥申請亮了，是林晚。小陳接通，鏡頭裡的林晚舉著天藍色胸牌：“秦翡！明天我也去！我爸跟會場說好了，給我弄了‘會場服務’胸牌，能隨便走！”
她晃了晃手裡的透明盒：“這裡麵是檸檬薄荷糖，你上次說好吃的那個牌子，裝了十顆；還有格子素描本，你畫圖喜歡用格子的，紙還厚，不容易破。”
“你的小水壺我灌了溫水，你說喝涼水胃疼，溫的舒服。”
“謝謝晚晚。”秦翡看著素描本，嘴角彎了彎，手指摸了摸桌上的草圖。
小陳的手機響了，是陳硯舟的電話，他點開外放：“秦小姐，明天的會議室按你喜歡的安排好了：溫度24c，跟你實驗室一樣；你坐的椅子旁邊放盆綠蘿，你說看綠色舒服。”
“不想聽了旁邊有小休息室，裡麵有米色靠墊，還有《星光》cd，放著能放鬆。休息室的桌子是木的，跟你實驗室的一樣，畫圖不硌手。”
“俺也來湊個熱鬨！”實驗室門開了，李工拎著小布包走進來，裡麵裝著銀色保溫杯。
“俺早上煮了小米粥，還熱著。明天你在會場餓了，就喝一口墊墊肚子。”
他又說：“俺跟李大爺說了，明天開三輪車去會場外等著，車鬥裡墊了棉墊，你想回來，俺五分鐘就到，比汽車靈活，窄路也能走——聽著不舒服，咱立馬回來改圖紙。”
秦翡掏出草圖，放在桌上，指著圈起來的棉布帶：“那我帶這個去，聽不下去就畫。這裡要縫三個扣，左中右各一個，不然容易鬆，勒壞竹架。”
“丫丫上次跟我說，她幫媽媽搬麵粉，繩子鬆了撒一地，還哭了，我不想集水器也這樣，得結實點。”
“我幫你裝起來！”小陳拿灰色小布袋，把草圖、0.5毫米水筆、橡皮都放進去，還塞了張便簽：“三個扣，左中右，彆忘”。
“這布袋是棉布的，揣兜裡不硌手。對了，保溫袋裡是王阿姨做的香菇青菜粥，加了胡蘿卜丁，她煮了快一小時，保證軟乎乎的。”
秦翡接過保溫袋，打開聞了聞，香菇香味飄出來，點頭：“嗯，香。”
“我明天早上七點來接你，咱先在實驗室喝粥再去，吃飽了有力氣畫圖。”小陳收機票。
“會場離實驗室才半小時，聽著不舒服就隨時回來，沒人攔著——陳總說了，你的舒服最重要，研討會就是參考，改好集水器，讓丫丫的玉米喝上水，才是真的。”
秦翡摸了摸布袋裡的草圖，指尖劃過棉布帶的線條，抬頭看小陳、鏡頭裡的林晚，還有笑著的李工，嘴角彎了淺淺的弧度：“好，那咱們去。”
“聽完改進集水器的重點就回來，不能耽誤給工廠發圖紙——工廠做不出來，丫丫得天天走兩裡地挑水，太累了。”
窗外的陽光照在草圖上，李工拍了拍小陳的肩膀：“俺這就去擦三輪車，給車鬥蓋棉毯，明天保證讓秦翡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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