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邊境線上的月光
宋墨涵坐在病床上,指尖輕輕劃過那份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重回校園、完成學業的夢想終於觸手可及。然而命運總是善於打亂計劃,病房門被推開,厲戰鋒大步走入,神情嚴肅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緊急任務,邊境爆發武裝衝突,傷亡嚴重。”厲戰鋒將一份文件遞到宋墨涵麵前,“一支醫療救援隊急需組建,部裡和軍區點名要你參加。你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戰傷急救專家。”
“不行!”顧錦城幾乎是立刻出聲反對,他高大的身軀本能地擋在宋墨涵病床前,像一堵不可逾越的牆,“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而且‘禿鷲’的威脅近在眼前。去戰區?太危險了。”
宋墨涵注意到厲戰鋒眼下濃重的陰影,他一定是為了這次任務連夜未眠。她接過文件,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文件上的紅頭印章和傷亡數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顧隊,我理解你的擔憂。”厲戰鋒語氣強硬,“但這是聯合簽發的命令。宋醫生的專業能力在此時至關重要。至於安全,你的戰術小隊將全程護衛醫療隊。”
宋墨涵抬起頭,目光在顧錦城寫滿擔憂的臉上停留片刻。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雖輕卻堅定:“我去。”
“墨涵!”顧錦城低吼,眼中幾乎噴火。
“錦城,我是個醫生。”她平靜地回應,聲音裡卻蘊含著不容撼動的力量,“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無論在什麼地方。況且,”她頓了頓,看向厲戰鋒,“如果‘禿鷲’真的與陳教授和那些生物製劑有關,前線也許能找到線索。”
顧錦城還想說什麼,但宋墨涵已經掀開被子下床,開始整理寥寥幾件個人物品。他看著她倔強的背影,知道任何反對都已無濟於事。
數小時後,一架軍用運輸機的引擎轟鳴聲震耳欲聾。機艙內,醫療隊和戰術小隊各坐一邊,氣氛凝重。宋墨涵靠窗坐著,望著下麵逐漸變小的城市輪廓,心中五味雜陳。顧錦城坐在她斜對麵,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秦沐風——顧錦城的副手,一個精乾的中年士官——低聲與顧錦城討論著安全部署:“根據情報,衝突區域有三股武裝力量交錯,還不排除有境外勢力介入。”
顧錦城點頭,眼神冷峻:“分兩組輪班,確保醫療區域全天候有人值守。特彆是宋醫生...”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秦沐風會意地點頭。
飛行途中,宋墨涵與醫療隊負責人——一位姓周的外科主任討論了可能麵臨的傷情類型。周主任年近五十,經驗豐富,但對戰地環境顯然不太適應,不時擦拭額頭的汗水。
“我們帶的血漿恐怕不夠,”宋墨涵指出,“需要立即與當地血站建立聯係,同時動員能夠獻血的士兵。”
周主任驚訝地看著她:“你以前在戰地醫院工作過?”
宋墨涵眼神一暗:“沒有,但我受過係統訓練。”她沒有提及那段訓練正是與顧錦城相識的開始,也沒有說那是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生物恐怖襲擊。
到達目的地時,硝煙味撲麵而來。臨時搭建的野戰醫院坐落在一片相對平坦的山穀中,遠處槍炮聲零星可聞。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血腥和塵土混合的刺鼻氣味。
宋墨涵幾乎立刻投入了工作。她換上手術服,戴上口罩,眼神專注而冷靜,仿佛之前的虛弱從未存在過。傷員源源不斷地被抬進來,炸傷、槍傷、複合傷...情況比想象的更慘烈。
顧錦城和他的隊員負責外圍警戒和協助轉運重傷員。他看著宋墨涵在簡陋的手術台前,手指穩定地握著手術刀,清創、縫合、止血,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她卻連抬手擦一下的時間都沒有。那個在他麵前會脆弱、會流淚的女人,在這裡,是所有人的支柱,是生命與死亡之間的最後一道防線。
一種混雜著心疼、驕傲和無法言說的恐懼在他心中翻湧。
第三天下午,顧錦城剛將一名腹部中彈的戰士抱上手術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響和爆炸聲,距離極近,臨時醫院的帳篷都被氣浪震得劇烈晃動。
“敵襲!隱蔽!”外麵傳來隊員的吼聲。
帳篷內的醫護人員出現了短暫的慌亂。一名年輕護士尖叫著蹲下,醫療器械被打翻在地。顧錦城下意識就要朝宋墨涵衝去,卻見她隻是動作微微一頓,頭也沒抬,對旁邊的護士沉聲命令:“繼續輸血!吸引器!”她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仿佛外麵的槍林彈雨與她無關。
顧錦城腳步停住,握緊了手中的槍,轉身對隊員們打了個手勢,更加警惕地守護著這片小小的安全區。他明白了,在這裡,他守護她的方式,就是守護好她能夠安心救人的這片空間。
襲擊持續了約二十分鐘後被擊退。秦沐風帶著一身硝煙味回來報告:“小股敵人,像是試探性攻擊,已經撤退了。”
但緊接著,一個更嚴峻的挑戰擺在了麵前。一名戰士傷勢過重,需要立即進行開胸手術解除心臟壓塞,但隨隊的心胸外科醫生在剛才的襲擊中被彈片劃傷了手臂,無法進行如此精細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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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宋墨涵站了出來。她並非心胸外科專科,但在戰地急救培訓中,這是必須掌握的保命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