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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線——
天色昏灰如病人的眼白,烏雲低垂,壓得人骨頭都發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敗與泥土混合的氣味,像是什麼東西死在了地底,又爬出來過。
小路儘頭,一個人影蹣跚而來。
是個女子。
她幾乎像是被風刮來的,肩膀內收,背微佝僂,步子輕飄飄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儘了力氣。她的衣裙已經分不清原色,是灰的、褐的、臟白的混合,一道道泥點、油汙、血跡乾涸其上,仿佛這些汙跡就是衣料的一部分。
破爛的布料鬆垮地掛在她身上,要麼太大,勒不住瘦骨嶙峋的肩胛;要麼太小,露出凍得發紅的手腕和腳踝。她赤著腳,腳底裂著密密麻麻的血痕和泥殼,走在碎石與枯草中不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臉很美,美得異常——但那不是健康的、活人的美。那是某種病態、慘白、像瓷器一樣帶著微微青色血管的肌膚;是那種“快要碎掉”的美。
她的眼睛又大又圓,淺灰色,眼珠浮在一層不安的水光中,看誰都像是在請求憐憫。嘴唇極薄,顏色淡得近乎蒼白,微微發抖時像是要開口求救,卻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頭發是深棕色,枯槁、淩亂,沾著草屑、泥巴與乾涸血斑,被一根破布條係著,勉強攏在腦後。那根布,已經臟得看不出曾經的花樣。
她站在村口,虛弱地抬起手,聲音極輕,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散:
“能……給點吃的嗎?”
村子寂靜,詭異得如同停屍房。沒有狗叫,沒有雞鳴,連風吹過的門板也不響一聲。
村子沉默了一瞬。
接著,一道門吱呀地開了,一個胖漢子探出頭來,滿臉橫肉,笑裡帶著骨子裡的惡意:
“來了來了……又一個。”
村民陸續現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眼神冷漠,卻興奮得可怕。他們站在牆後,嘴角在笑,眼睛卻在滴血。
一個戴鬥笠的瘦高個舔了舔嘴唇,咧嘴笑了:“呦,老天有眼,今兒來了個肉嫩的。”
“皮白骨細,看著就嫩。”
“媽的,半年沒吃這種了。”
女子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她便被迎進村中。
“吃飯吧姑娘。”
“你來得正巧,今晚燉肉。”
她坐在一個土屋裡,土牆斑駁,角落堆滿蛛網。
飯桌上,一碗湯熱氣騰騰,霧氣中飄著黑紅色的油花與肉屑。
一鍋“熱騰騰”的肉湯。湯黑紅濃稠,漂浮著幾條不成形的肉塊,有的還帶著筋絡和指甲大小的骨頭。
“這是……什麼肉?”她怯怯地問。
“野豬。”一個大胡子笑著回答。
她餓了,不疑有他,喝了兩碗,又吃了兩個乾硬饅頭——其實裡麵早已被他們灌了藥。
不出一盞茶工夫,她眼皮就開始打架,頭晃得像風中蠟燭。
“……我有點困……”女子含糊不清地說著。
“沒事的,吃飽了犯困是正常的...”大胡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被人扶著送進了一間屋子。
那屋子乾淨得可怕,牆上有水漬,一圈圈像被潑過血水,浸泡多年。
空氣中彌漫著生鏽鐵塊的味道,還有腐爛內臟味。
她倒在床上,很快陷入沉睡。
屋外,一道黑影從屋頂躍下,輕手輕腳地跑進村中。
村口的大鐘“咣——”地響了一下,聲音低沉而粘稠,像敲在一口埋屍的銅棺上。
——全村集結。
男女老少,全來了。
菜刀、斧頭、剁骨刀、刮皮鉤,一樣不缺。每個人的眼裡都燃著貪婪的火。
“我要她的腿!”
“我要她的肩膀!”
“我要她的腦子,那東西最嫩!”
“肝歸我,彆搶啊!”
“誰搶到算誰的!”瘦高個大吼一聲,舉刀衝上去,一腳踹開門!
砰!!——
屋內,沒有女子。
隻有一張血盆大口——從門後猛然張開,一口咬住他整個上半身。
“唔——!”
他連聲都沒來得及發出,鮮血噴湧而出,濺在門框、地板和圍在門口的人臉上。
一個高達五米的狼妖,正蹲坐在屋內,嘴角流著鮮血,臉上掛著人性的微笑。
那女子的衣服,正披在它前爪上,像是一張脫下的人皮。
狼妖舔了舔指甲,眯著眼:“這麼多人……夠吃一頓了。”
村民呆滯了三秒,發出一聲慘叫:“是妖怪!!快逃啊!!”
但剛邁開腳步,就被另一聲喊打斷:
“逃什麼?它就一個,我們幾十個!”
“對對,它撐不了多久!”
“聽說妖怪的肉,吃了能獲得力量……”
“快,抄家夥!彆讓它跑了!”
貪念戰勝了恐懼。
他們像瘋狗一樣撲向狼妖。
而狼妖……隻是張嘴。
十幾口之後,地上隻剩血,骨頭都沒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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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嘴角還粘著人頭發。
“這次是真的困了。”
像是回應大胡子那句“吃飽了犯困”,狼妖舔淨了爪子,蜷回屋內角落,悠然閉目——
鼾聲如風箱鼓動,帶著濃濃血腥味。
清晨。
村口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踩在被血水浸透過的泥土上,竟無一絲濕響。
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破敗的村門口。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
他眉如飛劍,眼似寒潭,五官輪廓冷白如玉,精致到近乎雕塑,唯獨嘴角那一抹梨渦,在陽光下像是不經意的諷刺。
他的瞳孔是奇異的琥珀色,微光之下泛起金芒,如星火潛伏。
靛青粗麻短打,腰間纏三條褪色皮質束帶。
他目光淡淡看著村口石碑雕刻的村名,輕聲念出:
“愛仁村...”
村子一片死寂。門歪了,井塌了,連雞鴨糞坑都乾涸,隻剩風裡幾根斷骨在地上互相敲擊。
“嗚……嗚嗚……”
忽然,有細微的哭泣聲,從一處半塌的屋子中傳來。
他走過去。
毫無猶豫,一腳踹開門。
砰!
屋內撲鼻一股濃烈的腐臭。堆著滿滿一堆人骨,有些早已泛黃破碎,有些則仍帶著黏稠的紅肉絲。
角落裡,一個女子被反綁坐在地上。衣衫破爛得幾乎不能稱之為“衣”,勉強遮住重要部位,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顯得更像誘餌。
她看到男人,猛地抬起頭,哭聲哽咽、眼淚如注:
“救救我……嗚嗚……我不想死……他們……他們是吃人的怪物!”
男人微蹙眉,緩步走近,半蹲下身,語氣平靜: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雙眼紅腫,哽咽著答:
“我……我叫小雪……嗚嗚……他們……吃了我爹娘……我不想死……”
她身體微微顫抖,綁著的手不住扭動,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腕。
男人沒有動聲色,伸手開始解開她手腕上的麻繩。
“我叫沈緣。他們呢?”
“……他們出去狩獵了……嗚嗚……”
她嗓音越來越低,身子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