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緣踏出森林，沿著殘破的官道一路前行，他終於見到人類聚居地的痕跡。
一座圍牆坍塌、牌匾模糊的小鎮赫然出現在眼前。
綠柳鎮。
鎮外是大片寸草不生，天灰地白，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腥味。鎮口有一棵垂死的老柳樹，枝條上拴滿了風乾的紅布與灰骨。
鎮上的人很少，大多數行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神情木然，仿佛麻木到了極點。孩童縮在角落，眼神空洞，老人拄著拐杖，骨瘦如柴，皮膚貼在骨架上乾裂脫皮，仿佛隨時會倒地化灰。
有幾個小販擺著攤子，在賣“乾肉”——但肉條顏色灰黑，不知是何物。
“比想象中……好一點？”沈緣喃喃道，語氣複雜。
畢竟在遊戲裡，凡人已不複存在，皆被煉化為“複脈丸”注：回複藥），這綠柳鎮更是聽都沒聽過，估計是早已毀滅。
“說明現在的世界線還挺早。”沈緣撓了撓下巴。
沈緣問了個乞討小孩“現在是什麼年號？”
女孩穿著破爛的麻布衣裳，瘦得幾乎看不見血色，肋骨分明，身上散發出淡淡酸味。
女孩抬頭一看，沈緣這幅狂野的野人姿態，嚇得瑟瑟發抖，瞪大眼顫抖。
女孩小聲顫著唇：“暗……暗帝三年……”
“鎮上有武館嗎？”
女孩搖了搖頭。
沈緣又問：“鎮長在哪？”
小女孩抖著手指向前方：“直走……最華麗的就是。”
“嗯。”沈緣蹲下，從係統背包裡取出一大塊獸肉，塞進她的懷裡。
“藏好了，彆讓人看見。”
小女孩怔了怔，眼眶頓時泛紅，朝沈緣“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死死抱著那塊肉，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巷子深處。
沈緣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
“暗帝三年嗎...還早。”
沈緣低聲呢喃。
遊戲裡是暗帝40年，還有改變的機會。
他攏了攏腰間的獸皮，繼續前行。
綠柳鎮的儘頭，是一座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建築。
雕欄玉砌，青瓦紅簷，門口立著石獅，簷下掛著鎏金符簾。與四周乾癟灰敗的土屋一比，簡直是皇宮降世。
門口站著兩個守衛，手持鏽跡未深的鐵劍，盯著他靠近。
“什麼人？”
沈緣緩緩抬手，笑著說：“彆緊張，我來找你們鎮長談個交易。”
門衛看著沈緣這副如同野人的裝扮，不知他有什麼值得交易的，不過看到沈緣這豐厚的氣血和健碩的肉體。
“氣息是凡人，不是修行者...可以跟老爺說一下。”
“等等。”其中一人冷聲道，轉身進了門。
不久，木門打開。
“鎮長大人說可以見你。跟我來。”
沈緣邁步進入。
剛踏進宅院，他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濃烈靈香。
朱門玉磚、畫壁流光，屋中擺滿靈果、骨酒、香材，甚至有血脈浮動的靈嬰瓷瓶。地板被擦得反光，哪怕是端茶的丫鬟、掃地的老仆，臉色也白裡透紅，根本不像鎮外的人。
“把整個鎮的資源都榨乾了供這座宅子？”沈緣心想道。
而那名鎮長，正立於庭院之中，持玉杯品茶。
他長得很白淨，皮膚白得病態，嘴唇紅如滴血，眼神冷淡陰柔。他穿著道袍，但卻束得極緊，甚至暴露出極度瘦削的胸膛，看起來更像妖人而非修士。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沈緣，像在看一頭“上好的食材”。
“氣血強盛……真不錯。”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伸手。
白皙的五指瞬間拔長，帶起一股陰風，朝沈緣的脖頸抓來！
指縫間有絲絲黑氣，仿佛能吞魂噬魄。
沈緣眸光一冷，身形一晃，堪堪避開了那抓取，腳下磚石碎裂。
沈緣語氣帶著戲謔問道“交易是你們這兒先上手的嗎？”
鎮長眉頭微皺。
“居然避開了……”
“哼，巧合罷了。”
他冷哼一聲，語氣陡轉陰厲：“凡人也敢與我談交易？你以為你是誰！”
話音剛落，他再度出手——
沈緣麵無表情，腳下一震，反手一拳朝著他的手打去
轟——！！
拳爪交接，一聲脆響。
下一瞬——
鎮長整條手臂從肩膀炸裂，血肉碎飛，骨茬森森，整個人像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砸穿了大廳的屏風與書案，濺得靈茶潑灑一地。
丫鬟尖叫著四散奔逃，仆役藏入簷下，空氣中彌漫出血霧與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