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數百裡後，三人終於落在一片光輝流轉的山穀間。
此處正是靈真宗的直轄鎮——愛華鎮。
這裡與商仙城那種帶有賽博朋克氣息的繁華不同。愛華鎮的建築以靈木、靈玉與溫潤石材為主，線條簡潔流暢，牆壁與門柱上銘刻著隱隱閃爍的符文，光效在日光下若隱若現，如同呼吸般跳動。
街道整潔平直，兩旁不見凡俗的攤販叫賣，也不見孩童嬉鬨，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身著簡素修士衣袍的人。空氣裡彌漫著清爽的靈植氣息，靈氣濃鬱得幾乎可以看見絲絲縷縷的光霧，沁入鼻腔讓人心神振奮。
沈緣駐足，目光掃過眼前的景象，心頭微動：
——廖珀說過，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標準鎮”。
“各大宗門的直轄鎮，都是這樣嗎？”沈緣開口道。
楚昭然撇撇嘴，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嗯，這裡算次的啦。那個老雜毛把最好的資源都留給自己，給鎮子裡的不過是些邊角料。”
沈緣注意到，周圍修士表情淡漠，動作整齊劃一。行走的姿態一板一眼，直來直去，幾乎沒有閒談寒暄，像是每個人都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朝著某個固定的目標前進。
“他們這是要去哪兒？”沈緣疑惑地問道。
柳蟬衣看了一眼，聲音平淡道：“基本隻有兩個去處——藏經樓和練功房。他們會不斷修煉，直到筋疲力儘才回到住處休息。”
“這麼勤懇啊……”沈緣低聲道。
楚昭然聳聳肩，抬手指著鎮上那幾個巨大到非常明顯，靈光閃爍的建築說道：“宗主你知道嗎？這個鎮子，除了修行所需的‘練功房’、‘藏經樓’、‘功勳殿’，就沒彆的了。”
她頓了頓，笑容中帶點玩味：“在這裡的人，沒有任何娛樂消遣。他們把一切都投入到修煉中，效率至上。”
“可這樣……是否有些不太健康？”沈緣忍不住說道。
“健康？”楚昭然挑起眉毛，嗤笑一聲：“修士可不像凡人那樣會生病衰老。”
沈緣搖頭，歎息：“我是說心靈上的……算了，當我沒說。”
他望著鎮中來來往往的修士，心裡生出一絲說不清的感慨。
或許，對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修士而言，修煉就如同空氣和水，是唯一的意義。
柳蟬衣神色卻格外自然，眼神中甚至有一絲回憶。對她來說，這種純粹修煉並不陌生，在進入幻想鄉前她的生活也是如此。
楚昭然笑得灑脫道：“宗主，彆擺出那副愁眉苦臉啦。”
楚昭然望著熟悉的街景，眼神裡帶著一絲懷念，輕歎道：“和幾十年前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嘛……宗主，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她指了指周圍的建築，語氣中多了幾分柔和：“從剛懂事起，我就在愛華鎮生活，一直刻苦修煉到築基期，才有資格正式進入靈真宗，成為外門弟子。”
隨後，她轉頭對柳蟬衣打趣道：“小師妹，你的家在內環區吧？現在還保留著嗎？”
柳蟬衣搖了搖頭，聲音很平淡：“進入內門後，我就申請取消了。那裡……與其說是家，不如說隻是個供人休息的地方。”
楚昭然說道：“我的還保留著呢。宗主、蟬衣，要不要去看看？”
三人沿著街道，來到一棟巍峨的高樓前。此樓足有六十米高，挺立在靈氣湧動的街區間，顯得格外莊嚴。
“蟬衣天賦高，靈真宗會把她直接安排在內環彆墅區。”楚昭然一邊帶路，一邊自嘲似地笑道：“而我天賦一般，隻能分到這裡。”
她領著兩人乘坐靈梯緩緩升起，來到第26層。每層有四十戶修士的住所，井然有序。楚昭然走到其中一戶，指尖輕觸門上的靈陣，門便自動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