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熵秈卻是笑意盈盈，仿佛推銷自家稀世珍寶般，開口道：“然後——就該輪到織琪出場了。”
梁織琪目光含笑，對眾人說道：“易容，其實越是徹底改變，反而越容易露出破綻。”
她纖細的手指在沈緣的臉龐輕輕一抹。
刹那間——沈緣的麵孔竟無聲無息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五官仍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可當眾人望去時，卻莫名升起一種“這不是沈緣”的直覺。仿佛靈魂深處被篡改了認知，即便再熟悉，也生出隔膜感。
就連最親密最熟悉的沈小雪驚訝得眨大了眼睛，捂著唇低呼：“沈緣大人……？怎麼感覺，好陌生……”
梁織琪收回手說道：“我的靈根是變異地靈根——質變。它的能力，是在不改變外貌的前提下，讓旁人‘認知’發生偏移。換句話說，即便你眼前看見的還是沈緣，卻會本能覺得是彆人。”
沈緣抬手一抹臉，容貌立刻恢複本來模樣，笑著對眾人解釋道：“怎麼樣？織琪這一手，就連熵秈都親身試過。她也分辨不出。哪怕拿幻燈石一對一對比，仍然認不出是我。”
柳蟬衣端坐一旁，麵色嚴肅道：“這確實已經足夠了。宗主，這手段幾乎完美。您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潛入？”
沈緣緩緩呼出一口氣，眼神深沉道：“還需要準備……”
眾人都愣住了。
從認識沈緣到現在，他幾乎從未有過這種神情。要麼是漫不經心的淡漠，要麼是那種無所畏懼的笑意。可這一次，他的表情裡透出的，分明是慎重與凝重。
梁雲霓立刻端坐起來，正色道：“宗主，您需要什麼？我去準備。”
沈緣神情鄭重，吐出的話卻讓所有人差點摔倒：“我要準備至少三天的預製靈餐，足夠兩千多名弟子食用。”
——空氣陷入了一瞬的靜止。
虞血薇忍不住扶額，哭笑不得：“我還以為要說什麼天大的事呢……宗主，你大可不必操心。弟子們煉化元石就好，何必勞心費力？”
沈緣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元石這種垃圾玩意，怎麼能和我的真元相比？”
他的話一出，長老們麵麵相覷。外界修士為了幾顆元石打生打死，到了他嘴裡，竟成了“垃圾”。
蘇熵秈忍不住歎息，目光裡卻帶著笑意：“外人眼中珍若至寶的元石，在你這裡真成了廢物……不過話說回來，對比你的真元，也確實算不上什麼。”
她頓了頓，聲音柔和下來：“沈緣，你可真是太愛你的弟子們了。”
沈緣微微一笑，眼神中閃著堅定道：“當然。每個人，我都愛在骨子裡。”
虞血薇“噗嗤”笑了出來，搖頭道：“我還當宗主要宣布什麼大戰計劃，結果不過是做靈餐。算了！靈餐就靈餐，我們一起動手，三天的量，努努力也能做出來。”
蘇熵秈聽到這裡，眼睛微微眯起，帶著一絲訝異道：“等等……靈餐原來是你們親手做的？我還以為是弟子們在負責。”
沈緣說道：“偶爾也會讓弟子參與，但大多數時候是我們來做。這次你們也來幫忙吧，人多效率高。”
一瞬間，氣氛竟像是轉入了一家子商量過年宴席般的熱鬨。
蘇熵秈笑著搖頭道：“行啊，我都一千多年沒下過廚了，難吃可不要怪我。”
沈緣大大咧咧道：“不用怎麼料理，原料以鮮為主。”
一旁的梁織琪伸手推推昏厥的淩幽：“喂，醒醒，你不是說想親眼看看靈餐是怎麼做的麼？”
淩幽半昏半醒，雙眼空洞，唇色慘白，整個人像一具瓷娃娃般蜷縮，喉間卻迷迷糊糊溢出一句：“靈餐……”
聲音細碎得像風中折斷的羽毛。
蘇熵秈無奈搖頭：“彆叫了，讓她睡吧。等她醒來再教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