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眾魂修幾乎同時發出疑惑的聲音，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望向沈緣。
空氣一時間安靜得詭異。
夜憐心怔在原地，眼神裡混雜著懷疑與茫然。她甚至在心裡反複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沈緣則神色平靜道：“我不會讓你們變成沒有靈魂的東西。我要你們活著，有思想、有自我、有未來。”
眾人屏息聆聽。
沈緣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你們現在的狀態不能算真正活著，我的意思是精神層麵上的活著。”
語氣篤定中帶著滑稽的認真。
本應壓抑的氣氛，在這句詭異的補充下，竟突然輕鬆了幾分。
夜憐心望著沈緣，目光微微顫動。仿佛在重新認識眼前的這人。
沈緣朝她伸出手，輕輕一笑。
“怎麼樣，夜憐心？要不要跟著我？”
“不同意就直說，我不會難為任何人。”
那笑容乾淨得像霧，柔和，卻讓人無處可逃。
沈緣的態度實在是太……太不像狩魂宗該有的畫風。
這裡不是應該講“你要麼死，要麼被煉化”，再加一句“你們是為宗門而死的驕傲”嗎？
夜憐心沉默了好一會兒，神情在猶豫與動搖間反複。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男人，但至少，他說的話不像謊言。
最終，她伸出手接著沈緣的手，緩緩起身，跟著沈緣。
所有的魂修都在看著沈緣。
全體魂修們也陷入了奇異的沉默。
祂們在思考——思考著自己從成為魂修以來，第一次聽到的這種有希望的話。
過去，他們聽到的所有話語，都是威脅：
“努力修煉，否則被煉化。”
“考核不達標，直接丟進萬魂幡。”
而現在，有人說：“你們要活著。”
短短四個字，像一道裂縫，讓他們體內早已凝固的意識重新流動起來。
這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了。
沈緣繼續抬手，點選原生女性魂修。
這一次，她們沒有了恐懼與猶豫。
沈緣每點中一人，那人便自然起身，走到隊伍後方，眼中帶著微妙的光。
一切都十分順暢，沒有之前那種猶豫與顧慮。
仿佛這些魂修不是被命令，而是在自願跟隨。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個略顯激動的聲音：“帥長老，我是內門第十位，我可以跟著你嗎？”
沈緣看過去，那魂修的外貌極為亮麗，金丹中期修為。
可惜——祂並非原生女性。
沈緣淡淡一笑，語氣卻極為認真：“我與你沒有緣分，我比較看重緣分。”
聽到這句話的刹那，跟在他身後的所有魂修心底都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榮幸。
那是一種來自被選擇、被認同的榮幸。
哪怕她們不明白沈緣所說的“緣分”是什麼緣分。
沈緣順暢地挑選完所有原生女性魂修，總共兩千餘名。
夜憐心看著那龐大的隊伍，神色複雜道：“帥長老，你選的人太多了……宗主是不會同意的。”
沈緣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我們走吧。”
說完，他帶著兩千多人離開了地宮。
那支隊伍像一條緩緩流動的銀灰色長河，在昏暗的光線下無聲前行。
狩魂宗少了近一半的中堅人員。
沈緣帶眾人回到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