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個字,像是打在神識中的重錘,讓蘇月見與花想容眉心皆是一震。
兩人對視一眼,皆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種不安:“能讓沈緣覺得是最邪惡,被關押在第五層……那得是怎樣的存在?”
她們心中已浮現出諸如那種不似人形、遍布獠牙、爪牙生翼、滿身業火與雷獄的恐怖怪物。
叮——
一聲空蕩回響劃破沉寂,第五層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啊……”
細碎、隱忍卻滲人心髓的聲音,從最深處傳來。
那聲音夾雜著一種令人難以直視的殘存尊嚴與刻骨懲罰的糾纏。帶著哪怕被拘束、懲罰也無法遮蓋的強大氣息。
蘇月見與花想容想著:至少是化神修為的修士!
沈緣步履平穩地向聲音來源處走去。
蘇月見與花想容兩人略有緊張,穩穩跟在沈緣後麵。
沈緣忽然笑著說道:“你們或許對關在這層的人有興趣。”
蘇月見與花想容本能一怔,目光交換,皆從彼此眼中捕捉到同一種警覺與猜測——我們認識關押在這的人?
越往塔層深處走去,那聲音也越加清晰,沙啞而哽咽,似哭似笑。
直到……
她,顯現了。
塔層最中央,一尊由黑金玄鋼與密密麻麻的封印符文鑄造而成的十字囚架懸空而立,其四臂高高展開,將她的四肢鎖住在空中,維持一種展翼懸浮的姿態。
七重神槍從不同角度、交叉貫通,攻擊著她。每一擊都似雷霆劈體,震動其魂體。
此人她的肌膚如瓷般蒼白,表層浮現出如冰裂釉紋的青色血管脈絡,在光下折射出一層死寂冷光。五官精致,柳眉彎彎、鼻梁挺直,唇色深沉暗紅。雙眼全白無瞳無黑,隻剩一片死寂空洞。神情維持著一貫的妖異笑意,嘴角略揚,似悲憫非悲憫,那笑容在七重神槍下被不斷震顫撕裂,卻始終未散去。身軀沙漏型,曲線依舊傲人,腰卻細得不堪一握。每一處都仿佛極致的美豔雕像,卻布滿慘烈痕跡。
哪怕身處七重神槍持續貫穿之中,她那豐腴的身軀依舊在律動中釋放詭異魅感,如絕境中的花,愈加妖豔淒絕。
蘇月見與花想容看到她的瞬間,瞳孔收縮如針孔,臉上瞬間浮現出無法壓抑的恨意與怒意,語氣中甚至透出一種暴烈的情緒泄洪:“……是你!”
腦海閃過曾死於她手的記憶,她們幾乎是齊聲喊出那個名字。
“林溟灘!”
這一聲暴喝,仿佛激蕩起塔層所有符文,引得整片塔壁符光閃動。
她們眼前的林溟灘,早已不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鬼王般的絕世之姿,現在的她就像籠中鳥般。
看到蘇月見與花想容,林溟灘眼眸深處仿佛微光聚焦,似乎想說什麼,但被封口,連聲音都隻能靠喉間摩擦而出,發不出完整音節。
沈緣轉身,看向兩人,麵色沉靜道:“沒錯,她就是林溟灘。”
“我並沒有殺她。隻將她封鎖在此。”
“因為我曾答應她,讓其生不如死。”
蘇月見與花想容沒有回答,隻有兩道寒芒自指間滑出劍。
鏘——
靈劍出鞘,風起雷動。她們襲向林溟灘,劍直指魂核,無需言語便能感受到殺意已決!
沈緣靜靜看著,並沒有攔住蘇月見與花想容。
林溟灘的雙眼再度泛起神采,看著兩柄利劍逼近她魂核前,她的表情,居然鬆了一口氣。
那是終於解脫的神情。
蘇月見與花想容瞬間停了下來,像被凍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