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再難,再險,我們一起闖。”
新計劃的雛形已然勾勒,但其上密布的荊棘與深淵,也清晰地展現在兩人麵前。他們知道,自己即將踏上的,是一條九死一生的道路。但為了至親,他們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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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小屋】的溫暖與寧靜如同一個短暫而珍貴的夢境。當天光透過空間的微妙感知提示他們外界已是清晨時,兩人默契地整理好心情與衣著,身影一閃,重新回到了那間冰冷、簡陋的土坯房。
現實的寒意瞬間包裹上來,帶著北大荒初春特有的、滲入骨髓的潮濕。土坯房裡彌漫著柴火熄滅後的煙火氣和泥土的味道,與空間內的清新判若兩個世界。
兩人正準備像往常一樣,收拾東西,開始新一天的偽裝與潛伏。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聲沉悶而巨大的雷鳴,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又似緊貼著低矮的雲層滾過,驟然炸響在窗外!聲音是如此具有穿透力,連土坯房的窗欞都似乎隨之輕輕震顫。
緊接著,淅淅瀝瀝的雨點敲打了下來,起初稀疏,很快便變得密集,打在糊窗的舊報紙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衝刷著屋簷和地麵尚未完全化儘的肮臟積雪與泥濘。
這是今年第一聲真正意義上的春雷。
它不像夏日的暴雷那般狂暴尖銳,卻帶著一種沉渾厚重的、宣告季節更迭不可抗拒的力量。它驚醒了沉睡的土地,也仿佛一道無形的號令,敲在了廖奎和謝薇的心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動作,目光投向那扇被雨水模糊的窗戶。
廖奎深吸了一口帶著土腥和雨水氣息的冰冷空氣,緩緩開口,聲音在雨聲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平靜:“化凍時節,過去了。”
謝薇站在他身邊,輕輕“嗯”了一聲。她明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冰雪徹底消融,道路將更加泥濘難行,但同時也意味著,土地解凍,春耕在即。那個從老馬頭口中得知的、可能存在的“河堤勞動”窗口期,正在隨著這場春雨的降臨,一步步逼近。
雨水能滋潤乾涸的土地,孕育新的生機,卻也衝刷著一切痕跡,預示著道路的更加艱難。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窗外愈發急促的雨聲,如同戰鼓般敲擊著。
片刻後,廖奎轉過身,麵向謝薇,他的眼神深邃,裡麵翻湧著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見聞、掙紮、權衡,最終沉澱為一種近乎冰冷的堅定。他伸出手。
謝薇沒有任何猶豫,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她的手有些涼,但握力卻異常堅決。
“春雨來了,”廖奎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窗口期不會太長。無論爸媽最後是什麼態度,我們……都必須在那裡,做好準備。”
他的意思清晰無比:不再等待父母的同意,不再糾結於那份令人心碎的拒絕。他們將主動創造並抓住河堤勞動這個機會,哪怕父母不配合,哪怕要用強,也要將他們帶離那片苦海。這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機會。
謝薇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對父親固執的心痛,有對可能麵臨的激烈衝突的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與廖奎同頻的決絕。她用力回握他的手,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就在那裡,拚死一搏。”
沒有更多的言語,也不需要。春雷炸響,雨水滂沱,仿佛在為他們這孤注一擲的決定作注。化凍時節的結束,意味著行動的最終階段,必須開始了。他們將在這片被春雨浸潤的土地上,去進行一場勝負未知、生死係於一線的豪賭。
兩人緊握著手,站在簡陋的土坯房中,聽著窗外的風雨聲,眼神交彙處,是共同赴死的默契與不容回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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