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鎖住陳督察有些難堪的臉:“最重要的是,凶手能在你們重重布防下,精準找到防禦相對薄弱的環節,悄無聲息地殺掉一名警察,並留下標記。這本身就說說明,你們的防禦體係,在對方眼裡,並非無懈可擊,甚至可能存在著我們尚未察覺的、更大的漏洞。”
陳督察的臉色由青轉紅,又由紅轉白。他試圖辯解:“蕭女士,任何防禦都不可能完美無缺,我們已經在儘力彌補……”
“儘力?”蕭亞軒輕輕重複了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陳督察,我很感謝你們付出的努力,甚至包括阿強警官付出的生命代價。但是,請原諒我的直白——事實證明,單靠你們,無法確保我和我家人的絕對安全。”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敲碎了警方努力維持的權威和體麵。陳督察猛地站起身,胸口起伏,顯然被這句話深深刺痛,卻又無法找到有力的言辭反駁。血淋淋的現實就擺在眼前。
就在這時,套房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和對話聲,似乎有陌生人試圖突破警方的封鎖線。
陳督察眉頭一皺,正要起身查看,套房的門卻被從外麵敲響了,聲音沉穩而有力。
一名守在門外的警員推開門,臉色有些古怪地報告:“陳sir,外麵有幾個人,說是……蕭女士聘請的私人安保,要求進入。”
幾乎同時,蕭亞軒放在茶幾上的大哥大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號碼,接起,聽了幾句,隻回了一個“好”字,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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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看向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的陳督察,平靜地說:“是我的人。請讓他們進來。”
陳督察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對門口的警員點了點頭。
門被完全打開。首先進來的是向太身邊那位精明乾練的助理,他對著蕭亞軒微微躬身示意,然後側身讓開。
緊接著,四名男子魚貫而入。
他們同樣穿著便裝,但材質普通,便於活動。膚色黝黑,顴骨高聳,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且沉靜,掃視房間時帶著一種經過血火淬煉的警惕。他們的身形不算特彆高大,但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豹子般的精悍與協調性。正是最負盛名的廓爾喀戰士。
他們手中提著看起來像是樂器盒的長條箱子,但箱體的棱角和重量感,分明暗示著裡麵絕非溫良的樂器。腰間刻意寬鬆的夾克下,明顯鼓起,顯然是配備了手槍。更讓一旁注意到的警察眼皮直跳的是,其中一人肩上挎著一個碩大的帆布包,拉鏈未完全拉攏,隱約可見裡麵是幾個壓滿子彈的彈匣和某種短管步槍的折疊槍托。
這四人一進入套房,整個空間的氣壓仿佛都低了幾分。他們沒有說話,目光迅速而專業地評估了環境,然後自動分散,兩人無聲地占據門口內側有利位置,一人移動到客廳窗戶旁,避開正麵,警惕地觀察窗外,另一人則開始快速檢查套房的內部結構,尤其是通往臥室和緊急通道的門戶。
那名帶隊的小組長走到蕭亞軒麵前,用帶著濃重口音但清晰的英語簡短彙報:“蕭女士,四人小隊,奉命報到。外圍情況已初步評估。”
蕭亞軒點了點頭:“辛苦了。內部安保由你們全權負責。”
“明白。”小組長乾脆利落地回答,隨即退到一旁,如同磐石般站立,目光警惕地注視著門口和陳督察等人。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警察都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這不僅僅是私人武力的介入,更是對他們能力的赤裸裸打臉和不信任。
陳督察的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他看著那幾名廓爾喀保鏢攜帶的、明顯超出常規安保範疇的裝備那琴盒裡藏著的,很可能是威力強大的英製1a1半自動步槍),又看了看自己手下警員標配的點三八左輪,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無力感湧上心頭。
“蕭女士,你這是……”他試圖維持最後的體麵。
“陳督察,”蕭亞軒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外部警戒和案件調查,依然依靠警方。但套房內部,以及我家人貼身的安全,將由我的人負責。這是為了彌補可能存在的‘漏洞’,也是為了避免再有無謂的犧牲。我想,這對我們雙方都好。”
話已至此,陳督察知道再爭論下去毫無意義。他深深地看了蕭亞軒一眼,那眼神複雜,混合著憤怒、無奈和一絲被看輕的慍怒。
“希望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他最終隻能乾巴巴地扔下這句話,然後帶著滿腹憋屈,轉身離開了套房。
門關上後,套房內形成了奇特的景象。門外,是依舊儘職守候的香港警察,代表著官方的力量與秩序。門內,是四名如同磐石般沉默而危險的廓爾喀保鏢,代表著私人領域的絕對防禦與不信任。一條無形的界限,將雙方涇渭分明地隔開。
溝通?僅限於最基本的協調——例如警方需要進入套房,必須提前通過內部電話獲得蕭亞軒許可,並由廓爾喀保鏢陪同。除此之外,雙方幾乎沒有任何交流,氣氛微妙而緊張,仿佛兩個互不統屬、彼此提防的軍事單位在共同駐防一個陣地。
蕭亞軒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依舊閃爍的警燈,心中沒有絲毫輕鬆。引入私人武力,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自保,是將本就複雜的局麵推向更不可預測的境地。但這道不信任的壁壘,她必須築起。因為警方保護不了阿強,更未必能在最關鍵的時刻,護住她和孩子們周全。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她必須依靠自己能絕對掌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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