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蘇碧海不疾不徐,變幻出那把匕首,徑直飄到厲遠達正上方。
刀尖對著他的心口處。
蘇碧海說:“你要是再不起來,我保證,你就再也起不來!”
聽到這句話,厲遠達睫毛微微抽動,半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把冰冷的匕首。
“啊!”
厲遠達大驚失色,從床上彈起來,緊緊地抱著被子,指著蘇碧海問道:“你你你,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厲遠達正了正身子,說道:“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有權利選擇不回答……”話說著,蘇碧海有意無意地朝地上掃了一眼。
家庭醫生和護士仍然處於昏迷之中。
厲遠達倒吸一口涼氣,權衡之下,他隻得妥協。
早在蘇碧海和郭欣進到房間裡的時候,厲遠達就已經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他聽到了蘇碧海和郭欣的全部對話。
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得他冷汗直冒。
特彆是當蘇碧海慫恿郭欣用匕首刺向他的時候,厲遠達生怕自己會本能地下意識反抗,暴露了自己。
他從兩人的對話中知道,其中一個是郭成的姐姐,但另一個人是誰,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確認她倆離開後,厲遠達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試探過地上兩個人的體征,人還活著,但無論厲遠達怎麼推搡,家庭醫生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他想走出臥室去一樓找人,但不知怎麼的,臥室的門像被焊死了似的,無論怎麼用力門把手始終紋絲不動。
手機沒有信號,連緊急呼叫號碼都撥不出去,床頭的內線電話聽筒裡傳來的也是陣陣忙音。
一切都太詭異了。
正當他納悶的時候,臥室外又傳來了有人開門的聲音,厲遠達像個做錯事的怕被家長發現的小孩一樣,滋溜一下鑽進被窩假裝自己還沒醒。
厲遠達看著眼前這張看似隻有二十歲的稚嫩臉龐,不知怎麼的,他不敢賭。
不敢賭自己的命。
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壓迫感了。
或者說,很久沒有人能威脅得了他厲遠達,久到他忘了什麼叫做害怕。
“你想問什麼,你說吧。”
“這才對嘛!反抗毫無用處,隻會跟郭成一個下場。”
聽到蘇碧海提起郭成這個名字,厲遠達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原本在他眼裡不起眼的一個小人物,突然之間,猶如泰山壓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晚,郭成在眾目睽睽之下毅然決然跳窗。
那份決絕把厲遠達都震驚了。
何必呢~最終還不是死了。
蘇碧海無視他的異樣,繼續問道:“第一個問題,郭成的遺體在哪裡?”
“什麼遺體,不是都火化了嗎?!”厲遠達視線往彆的方向瞟,心虛地不敢看蘇碧海。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該怎麼回答我。”
匕首在蘇碧海手指尖肆意的旋轉打圈,翻花刀。
厲遠達兩眼一閉,知道自己是騙不了這個女人的。
“他……在彆墅的地下室裡。”
“帶我去~”
“好。可是……我好像出不去。”
“出不去嗎?”蘇碧海看了一眼敞開的房門,明知故問道。
可能是太過懼怕,厲遠達竟沒有發覺蘇碧海就是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來的。
“可剛才……”
算了。
厲遠達想不通,但也不願繼續探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