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嚴博抬掌按在餐桌邊緣,暗自發力。
一股無形的氣流,打在他麵前的茶杯上,在掌力的作用下,茶杯彈起衝著蘇碧海飛過來。
蘇碧海抬眸,一滴茶水從杯中躍然而起,迎麵對上了飛過來的茶杯。
在茶杯與水滴碰觸的瞬間,茶杯秒變成灰,化作白色的粉末落在圓桌上。
蘇碧海不說話,手指在轉盤前輕輕一撥,落有白色粉末的這一片立馬轉到了嚴博的麵前。
嚴博見此情形,喉嚨好似被魚刺卡住,抻直著脖頸半晌說不出話來。
“想學彆人耍狠,也得掂掂自己有多少本事。”蘇碧海開口道。
“夜木雖是我的手下敗將,但也委實是個修煉奇才,隻可惜……”
蘇碧海刻意停頓,眼神從他們三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們的微表情。
“隻可惜啊~你們資質太差,就這點皮毛,學得也不咋地。”
“當然啦,騙騙普通的凡人也足夠了。”
平時三人中不常說話的陸銘崢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蘇碧海嘴角微微上翹,手指撚著茶杯,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凡人很有意思,總喜歡問我是什麼人。難道就沒有想過,可能,我,不是人嗎?”
不是?人?
“那,那你什麼?鬼嗎?”嚴博硬吞了一口唾液,結巴地問道。
“我呀~”蘇碧海想了想,說道:“人不人,鬼不鬼。”
這句話在凡人的語境中,通常是指境況窘迫,強調主體處於非正常形態或社會屬性的中間狀態。
而用來形容蘇碧海的現狀,也是十分精準。
這個回答讓對麵三個人都犯起了嘀咕,那她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聽到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陸銘崢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反而是一針見血地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總算是有人問到了點子上。
蘇碧海攤開手心,一本封皮上用小篆體寫著「生死簿」三個字的書赫然現世。
隨手翻開其中一頁,蘇碧海悠悠地說道:“按照以往的流程,你們三個應該在活著的時候受到凡間律法的懲治,死後再接受十殿閻羅的審判,我本不願插手。”
“但是,你們三個實在是太囂張了,視律法於無物,視人命為草芥。所以……”
蘇碧海托腮,看著他們三個人,“我決定,親自來收了你們。”
哼!
坐在正對麵厲遠達低著頭,雙肩聳動,他在笑。
哈哈哈哈……
厲遠達越笑越大聲。
“我叫你一聲大仙,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與先前的低聲下氣不同,厲遠達就像一隻隱忍多時的猛獸,一秒變臉,露出了獠牙。
蘇碧海也笑了。
“對嘛!這樣就對了!”蘇碧海眼睛看著他,手中翻著生死簿。“你從一個四線小鎮考上京大,一路過五關斬六將,乾掉了多少對手才擁有現在的權勢和地位,怎麼會是在彆墅裡對我卑躬屈膝的厲遠達呢?!”
“彆墅?”陸銘崢疑惑地看向厲遠達,“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沒關係。”厲遠達否認道。
陸銘崢有些質疑,又看了看蘇碧海。
蘇碧海則聳肩道:“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沒什麼關係。我就是受人之托,去厲總的彆墅裡帶回郭成的遺體罷了。”
“什麼?”嚴博驚愕,他猛地轉頭質問厲遠達,“你不是說郭成已經送去殯儀館火化了嗎?”
“啊~”蘇碧海故作驚訝捂著嘴,道:“什麼火化呀?郭成的遺體一直被厲總保存在冰棺裡呢~”
蘇碧海舉起茶杯,“我替郭欣謝謝厲總,好歹是讓他們姐弟倆見了最後一麵。”
“厲遠達,你不該解釋一下嗎?”陸銘崢責問道。
厲遠達不慌不忙,偏頭對他倆說:“陸總、嚴總,她這是在挑撥離間,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