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的事情,關係重大。
哈桑既然有消息,杜河連忙打馬回城。
“玲瓏,給我拿一套衣服來。”杜河回到房間,不停扇風,過完年後,天氣逐漸炎熱,加上立春後,雨水漸多。
他跑出一身臭汗,不得不先回府換衣服。
環兒抱著衣服走進來,嘴巴撅著,“今年天氣太反常了,剛過二月份,就有蚊子咬我,討厭死了。”
“你去拿些艾草熏一熏。”
杜河笑著給她出主意。
唐朝初期,黃河流域氣候溫暖潮濕,甚至能種植橘子這類南方喜熱植物,長安地勢低,濕熱感覺更加明顯。
杜河到酒肆時,店中氛圍有些冷清。
不見了舞台上的胡姬,也不見了來往的胡商,店中一個少女趴在桌子上,看她的身形,分明是麗雅莎娘。
“麗雅莎。”
杜河喊了一聲,她才抬起頭。
“你怎麼了?”
杜河見她臉色發白,心中有些忐忑,不會是哈桑出事了吧,要真是這樣,他不知道如何麵對粟特少女。
“杜河,你來了?”麗雅莎精神很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父親回來了,帶來了很多東西呢。”
杜河精神一震,迫不及待問她,“哈桑呢。”
“他……”
麗雅莎身體搖晃兩下,杜河連忙一把抓住她手臂,少女身體滾燙,迷迷糊糊道:“他去醫館了?我頭好痛……”
杜河將手掌貼在她額頭上,麗雅莎發燒了。
“怎麼生病了,你母親呢。?”
麗雅莎抱著他的手臂,“都去醫館了,父親駝隊好多人,都生病了,我想在這等你,但是好冷又好熱……”
杜河心中一沉,這是寒顫的表現。
“多少人?”
“十幾個……”
杜河湧現出一股不妙感覺,群體性生病,不會是流感吧?
“癢……”
麗雅不停地呢喃著,杜河抓起她袖子,少女雪白的手臂上,並沒有異常,正疑惑間,一個魁梧的胡婦闖了進來。
“你乾什麼!”
麗雅莎母親大聲質問。
杜河眉頭一皺,將麗雅莎交給她,心中滿是問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哈桑他們都去醫館了?”
“麗雅莎……”
胡婦感受到麗雅莎體溫,臉色瞬間大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杜公子,請你救救我們。”
“說你知道的。”
麗雅莎母親在長安多年,知道杜河的能力,忙道:“我也不知道,哈桑昨晚回來後,半夜身體,時冷時熱,好不容易睡著,今天早晨再次發作。”
“我們將他送到醫館,發現駝隊全部生病了,已經有兩個人已經死了,杜公子,請你一定救救麗雅莎,她才十五歲。”
杜河蹲下身體,掀開麗雅莎裙子,小腿上幾個紅點赫然在目。
瘧疾!
杜河瞳孔一縮。
一種通過蚊蟲叮咬,感染瘧原蟲的瘟疫,在古代,致死率高達八成,而且傳染性很強,以長安百萬民眾來看,杜河已經不敢想後果了。
“照顧好她!”
他大聲吩咐,轉身衝出酒肆。
繁華的西市冷清許多,不少胡商店鋪門口,點著煙火,跪在地上念著明教經文。
在他們那邊,瘧疾被稱為邪惡汙染,是神降下的處罰,需要不停向神明祈求,才能洗乾淨身上的罪孽。
街上散發著刺鼻香火味,耳邊儘是呢喃念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