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頭皮發麻,他向來吃軟不吃硬。
長樂這麼溫柔,他反不會相處了。
他拚儘全力把長樂救出來,並不是他妥協。彼此身份在這,跟長樂注定有緣無分。但他不希望長樂收到傷害。
杜河吃不住這氣氛,揮舞著右手。
“害,這點傷早不痛了,當初臣從西市街頭砍到街尾,比這嚴重多了,殿下不用操心。”
長樂靜靜看著他,薄唇吐出三個字。
“你怕了。”
“沒有。”
長樂點點頭,身體微微前傾,臉上沒有表情,眼眸卻審視他。這種帶著侵略味道的眼神,讓杜河很不舒服。
所以他抬起頭,與她對視一起。
長樂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玩味。仿佛優雅的豹子,看到感興趣的獵物。這讓他驚愕不已,殿下吃豹子膽了?
忽而長樂發出一聲輕笑。
“你話多時就在掩飾。”
“我活潑,話多正常。”
“你現在也在掩飾。”
杜河欲言又止,重重把頭摔在枕頭上。
長樂優雅起身,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後重新坐下來。
“在山裡你就不停說話。你顧左右而言他,你假裝說著笑話。因為你自己像我一樣,激動的掉眼淚。”
杜河無奈道:“回來就好了。”
“嗯。”
長樂開始叭叭掉眼淚,哭得傷心至極,杜河大驚失色,剛剛你強勢的一塌糊塗,這會怎麼又弱上了。
“我是不是裝的不像。”
杜河無奈道:“誰教你的,我差點以為你吃豹子膽了。”
“靈秀妹妹說,男人需要馴服,她教我這法子,讓我逼你做選擇,可是……長樂不想逼你。”
杜河默然無語,這什麼郡主啊。
秦懷道這小子,這輩子算完了。
長樂收起眼淚,微笑道:“你能舍命救我,長樂就滿足了。去遼東一切小心,長樂會日夜為你祈福。”
“你……”
杜河剛要說話,就被她打斷,“其實在山裡,我就不想跟李娘子爭了。可惜我是公主,肩負皇室的體麵。”
杜河微歎一聲,皇室身份是榮譽,同樣也是枷鎖。
她無法像薛明雪一樣,決定自己的人生。
“不要再單獨出去了。”
長樂頑皮眨眨眼,笑道:“你把大佛寺拆了,沒地方去啦。而且父皇派了好多人,長樂不會出問題了。”
“從你封戶裡賠啊。”
“小氣鬼。”
長樂不滿地說一句,兩人都笑起來。杜河鬆一口氣,她能想開最好,以後當個朋友處,也不用尷尬。
“那個製冰包,是不是你給的。”
杜河輕咳一聲,“對。”
“下次直接上交本宮。”
“是是,尊貴的殿下。”
長樂再次笑起來,緩緩起身:“我要全力去找救母後的藥,有問題會寫信給你,記得回複。”
杜河揮揮手,笑道:“一定。”
……
自從那次談話後,長樂再沒來過。
不管她是真的看開,還是暫時壓下,杜河都放在一邊了。遼東事情繁多,他這個大總管,每日書信十幾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