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旗倒下,“主帥死了”的驚呼聲如同野火般蔓延,官軍最後的抵抗意誌徹底崩塌。原本還試圖收攏的隊伍,此刻徹底成了潰散的洪流,士兵們隻顧著埋頭逃命,連武器盔甲都扔了一地。
了望塔上,趙羅看著下方徹底混亂的敵陣,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知道,反擊的時機到了。
“趙虎!”
“在!”趙虎早已按捺不住,握著鋼刀的手青筋暴起。
“開寨門!鐵石營,全體出擊!”趙羅厲聲下令,“精鋼刀隊為前鋒,火槍隊跟進掩護!目標——擊潰敵陣,追擊十裡!”
“得令!”趙虎轟然應諾,轉身就往箭樓下衝。
“嘎吱——轟隆!”
鐵石山山口那扇厚重的閘門,在絞盤的轉動下緩緩打開。早已集結待命的鐵石營戰兵,如同被壓抑許久的猛虎,瞬間衝了出去!
三百名戰兵,分成兩列:前列是手持精鋼刀、身著重甲的精銳,趙虎一馬當先,鋼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後列是六十名火槍手,他們邊跑邊裝填,保持著隨時可以射擊的狀態。
“殺!”
趙虎一聲怒吼,帶著精鋼刀隊率先衝入敵陣。
此時的官軍早已沒了陣型,士兵們擠在一起,互相推搡,根本無法抵抗。精鋼刀劈砍而下,官軍手裡的劣質鐵刀如同朽木般被輕易斬斷,身上的皮甲、棉甲更是不堪一擊。
“噗嗤!”趙虎一刀劈開一個官軍的盾牌,順勢將其砍倒在地。他身後的戰兵們緊隨其後,精鋼刀翻飛,如同收割麥子般,將潰散的官軍成片砍倒。
“擋我者死!”戰兵們怒吼著,士氣如虹。之前被圍困的壓抑、麵對大軍的緊張,此刻全都化作了殺敵的動力。
火槍隊則在後麵提供掩護。他們分成幾小隊,瞄準潰散中相對密集的人群,不時進行齊射。
“砰!砰!砰!”
鉛彈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射擊都能倒下數人。這並非為了殺傷多少敵人,而是為了進一步擴大恐慌——在逃跑的路上,還要時刻提防著不知從哪裡飛來的鉛彈,這種恐懼足以摧毀任何人的勇氣。
鐵石營的衝鋒,如同一柄燒紅的鋼刀切入黃油,輕鬆地撕開了潰散的官軍隊伍。他們沒有戀戰,隻是朝著官軍大營的方向猛衝,將混亂的範圍不斷擴大。
官軍徹底崩潰了。
他們扔掉了所有能扔的東西——攻城用的樓車、雲梯被推倒在地,拋石機的零件散落一地,馱運糧草的馬匹被驚得四處亂竄,裝滿糧食、布匹、軍械的大車被隨意丟棄在路邊。沒人再管什麼軍令,沒人再管什麼同伴,所有人都隻有一個念頭:跑!跑得越遠越好!
自相踐踏的慘劇不斷上演。前麵的人摔倒,後麵的人根本停不下來,隻能從他們身上踩過去。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混雜在一起,彙成了一曲絕望的悲歌。
李崇山在親衛的拚死掩護下,早已逃回了中軍大帳。他看著外麵混亂的景象,聽著不斷傳來的慘叫和槍聲,臉色慘白如紙。他知道,完了。一萬大軍,一日之間,徹底完了。
“將軍!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親衛們拉著李崇山,想要帶他逃離。
李崇山麻木地被拉著,回頭望了一眼鐵石山的方向——那裡,一麵“鐵石營”的旗幟正在陽光下飄揚,顯得格外刺眼。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率領的萬餘精銳,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小的山寨手裡。
但此刻,他沒有時間想這些了。保命要緊。李崇山不再猶豫,在親衛的護送下,翻身上馬,朝著遠離鐵石山的方向倉皇逃去。主帥一逃,剩下的官軍更是群龍無首,潰散得更加徹底。
鐵石營的追擊沒有停止。趙羅下令追擊十裡,就是要徹底打垮他們的膽氣,讓他們再也不敢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