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江麵已成一片火海。複國軍水師的戰船被荷蘭艦隊分割包圍,一艘接一艘地沉沒,燃燒的木屑漂浮在水麵上,與鮮血交融,染紅了碧綠的江水。陳璘的“振海號”也多處中彈,船身傾斜,甲板上的士兵傷亡過半,可他依舊站在艦橋上,眼神堅定地指揮著抵抗。
“將軍,彈藥不多了!”彈藥官拖著受傷的腿,艱難地跑來報告。
陳璘點點頭,聲音沙啞:“把所有火箭彈、手榴彈集中起來,留給衝鋒的弟兄!傳我命令,剩餘蒸汽艦組成突圍陣型,目標江陰江麵,掩護木質戰船撤退!”
此時的複國軍水師,已無任何戰術可言,隻剩下困獸猶鬥的決絕。四艘幸存的蒸汽艦調轉航向,朝著江陰方向突圍,炮口依舊對著荷蘭艦隊,零星地發射著炮彈,吸引對方的火力。二十艘木質戰船則趁機分散撤退,可荷蘭艦隊根本不給他們機會,輕型護航艦加速追擊,炮火持續轟鳴,木質戰船在絕對火力麵前,如同紙糊一般,不斷被擊沉。
王小六在江水中掙紮著,抓住一塊漂浮的木板,艱難地爬上一艘正在撤退的木質戰船。這艘戰船的艦長已經陣亡,隻剩下十幾名士兵,每個人都帶著傷,臉上布滿了煙灰和血跡。“快,幫忙劃槳!”一名士兵喊道,王小六立刻拿起船槳,拚命地劃動,試圖逃離荷蘭艦隊的追擊。
可荷蘭的輕型護航艦很快就追了上來,炮火不斷落在戰船周圍,船身被擊中多個破洞,江水迅速湧入。“棄船!快棄船!”老兵大喊著,率先跳入江中。王小六和其他士兵也紛紛跳江,各自抓住漂浮物,朝著江陰岸邊遊去。
身後的戰船很快就被一發榴彈命中,轟然沉沒,激起的浪濤將王小六推向遠方。他回頭望去,隻見“振海號”正被三艘荷蘭巡航艦圍攻,船身已經嚴重傾斜,可艦上的炮火依舊在頑強地還擊。陳璘站在艦橋上,任憑江水漫過甲板,依舊不肯撤退。
“將軍,快撤退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副官拉著陳璘的胳膊,苦苦哀求。
陳璘推開他,目光死死盯著逼近的荷蘭艦隊:“我是水師主將,豈能臨陣脫逃!你們快走,我來斷後!”他拔出佩劍,大喊道:“全體船員,準備跳幫戰,跟他們拚了!”
甲板上剩餘的士兵們齊聲呐喊,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他們握緊武器,準備迎接最後的戰鬥。可荷蘭艦隊根本不給他們跳幫的機會,“阿姆斯特丹號”的主炮再次開火,一發重型榴彈直接命中“振海號”的艦橋。
煙塵散去,艦橋轟然倒塌,陳璘被埋在廢墟下。副官瘋了一樣衝過去,扒開碎石,將重傷的陳璘拖出來:“將軍!將軍!”
陳璘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正在沉沒的“振海號”,看著江麵上掙紮的士兵,淚水混合著鮮血流下:“撤……撤退……守住江陰……”
副官點點頭,背起陳璘,跳入江中,朝著岸邊遊去。“振海號”在江麵上燃燒了許久,最終緩緩沉入江底,成為長江江底永恒的悲歌。
荷蘭艦隊並未繼續追擊,範·斯塔倫堡站在“阿姆斯特丹號”的甲板上,看著狼狽撤退的複國軍士兵,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一群不堪一擊的叛亂分子。傳我命令,艦隊休整一小時,繼續向江陰推進,拿下這座城市!”
江麵上,幸存的複國軍士兵們艱難地遊向岸邊,每個人都疲憊不堪,身上帶著傷。王小六爬上江陰岸邊的沙灘,癱坐在地上,看著江麵上火海漸漸熄滅,看著戰友們的屍體漂浮在水麵上,心裡充滿了悲痛和屈辱。他的胳膊還在流血,傷口火辣辣地疼,可更疼的是心中的無力感——他們拚儘全力,卻連對方的裝甲都無法擊穿,這種技術上的絕對碾壓,讓所有的英勇都顯得如此蒼白。
江陰城內的百姓和守軍,看著江麵上的慘狀,臉上滿是恐懼和悲憤。醫護兵們帶著擔架,衝上海灘,搶救受傷的士兵。百姓們也紛紛趕來,送來熱水和食物,看著士兵們的慘狀,忍不住流下眼淚。
王小六接過百姓遞來的熱水,喝了一口,身體漸漸回暖。他看著江陰城的方向,握緊了拳頭——他們雖然敗了,但江陰還在,他們必須守住這裡,為犧牲的戰友報仇,為複國軍守住這最後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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