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快要走到儘頭時，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引起了他的注意。“這裡麵是什麼？”他指著小門問。
鄭大爺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這是個雜物間，平時堆點清潔工具什麼的，很少有人進去。”
許長生推開門，裡麵果然堆滿了拖把、掃帚和洗衣粉之類的東西，灰塵撲鼻。他皺著眉往裡走了幾步，突然看到最裡麵的牆上有一扇窗戶——這扇窗戶沒有了玻璃，隻有一個空洞的窗框，風從外麵灌進來，帶著河邊的濕氣。
“這窗戶怎麼沒玻璃？”許長生問道，同時注意到窗台上有幾枚模糊的腳印，他馬上拿手機拍了下來。
鄭大爺湊過來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哦，這窗戶玻璃應該是被風刮碎了，廠裡一直沒來得及換，反正這是雜物間，也沒人在意。”
許長生走到窗前，探頭往外看。窗外不到十米就是一條小河，河水渾濁，河麵上漂浮著一些垃圾。不遠處有一座石橋，連接著河的兩岸。
“老鄭，河對岸是什麼地方？”他問道。
“對岸就出了我們工業園區了，那邊有個小村莊，過了村子就是去城裡的大馬路。”鄭大爺回答道。
許長生心裡一動，立刻回頭對馬衛國說：“馬衛國，你去開車，把車開到村子那邊的馬路邊，一會在那兒碰頭。”
“好的，許隊！”馬衛國轉身離去。
許長生推開窗戶，縱身跳了出去。外麵是一片河灘，因為天氣冷，泥土都被凍結實了。許長生走到石橋邊，隻用了兩分鐘不到。過了石橋，就是一條鄉間小路，兩旁種著玉米和蔬菜。他沿著小路快步往前走，繞過一個隻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隻用了五六分鐘就看到了寬闊的馬路，這時馬衛國開著車從後麵上來。
許長生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10點15分，我們從浴室出來到這裡用了8分鐘。接下來，我們往‘雲露服裝店’的方向走，看看要多久。”
說完，許長生沿著馬路快步往前走，馬衛國開著車跟在後麵。許長生走得很快，幾乎是快步流星。
20分鐘後，前方出現了熟悉的市中心步行街招牌，“雲露服裝店”的紅色招牌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許長生停下腳步，再次看了看手表：“10點47分。從石橋邊到這裡用了22分鐘，加上之前的8分鐘，總共半小時。如果是小跑的話，時間還能再縮短，20分鐘絕對能到。”
他轉過身，對馬衛國說：“張元凱7點45分進入浴室，9點05分離開，整整1小時20分鐘。扣除他在浴室假裝洗澡、準備逃跑的10分鐘，剩下1小時10分鐘足夠他往返作案了！他所謂的‘拉肚子’很可能就是借口，其實是利用浴室的窗戶逃跑作案，回來後再假裝洗完澡回宿舍，完美掩蓋了行蹤。”
馬衛國恍然大悟，“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立刻審訊張元凱？”
許長生搖了搖頭：“彆急。現在我們有了dna證據和作案時間的可能性，但還缺少直接證據。你立刻帶人去張元凱的宿舍和車間搜查，去找一找跟案發當晚鞋印一樣的皮鞋。”
“明白！”馬衛國應道。
。。。。。。
許長生正準備返回公安局，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負責調取通話記錄的隊員打來的。
“許隊，有重大發現！我們從移動公司調取了薑雲露的通話記錄，案發當晚她除了接到馬哲民的電話，還主動給張元凱打了一個電話！”
“什麼時間？通話時長多久？”許長生立刻停下腳步，語氣急促地問道。
“通話時間是案發當晚7點52分，通話時長1分20秒。”隊員彙報道。
“7點52分，這正好是張元凱進入浴室後沒多久，這說明張元凱在浴室期間和薑雲露有過聯係！”許長生喃喃自語。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個清晰的猜想在他腦海中形成：“難道是這通電話導致張元凱偷偷翻窗出去找薑雲露，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最終引發了命案？”他決定馬上回局裡再次提審張元凱。
警車一路疾馳，很快回到了公安局。許長生直奔審訊室，張元凱已經被帶進去坐在裡麵，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比起第一次審訊時的輕鬆，多了幾分坐立難安。當看到許長生推門而入，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
許長生沒有多餘的話，徑直將一份通話記錄複印件橫在張元凱麵前，聲音冰冷：“張元凱，看看這個！11月16號晚上7點52分，薑雲露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
張元凱的目光落在通話記錄上，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張了張嘴，沉默了幾秒，才艱難地點了點頭：“是……是打過。”
“終於肯承認了？”許長生冷笑一聲，“說吧，你們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彆再跟我撒謊！”
張元凱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她……她是來催我還錢的。”
“你怎麼回答的？”許長生步步緊逼。
“我跟她說我過兩天就發工資了，等工資發下來就先還她一部分。”張元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說完之後，她就掛了電話。”
“然後呢？你掛了電話之後做了什麼？”許長生追問。
“我……我本來肚子就不舒服，被她一催債，更難受了，就去廁所蹲了很長時間。”張元凱的眼神躲閃著，不敢與許長生對視，“蹲完廁所我就接著洗澡，洗完澡就回宿舍睡覺了，真的沒再出去過。”
“沒再出去過？”許長生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提高，“張元凱，你還在撒謊！你以為我們沒有證據嗎？”
巨大的聲響嚇了張元凱一跳，他渾身一顫，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但還是咬著牙堅持：“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沒有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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