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許長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蕭沐晴的案情記錄攤在桌麵上。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辦公桌上的台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照亮了紙上“蕭沐陽”這個名字和後麵一串手機號碼。許長生拿起手機，指尖懸在撥號鍵上片刻，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鈴聲響了三聲，那邊才接起，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你好，請問是蕭沐陽先生嗎？”許長生的語氣平穩。
“我是蕭沐陽，請問你是？”蕭沐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顯然對這個陌生來電有些不解。
“我是金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許長生，請問你跟蕭沐晴什麼關係？”
“蕭沐晴是我姐姐，她怎麼了？”
“我想跟你了解一些關於你姐姐蕭沐晴的情況。”許長生直接表明了來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傳來蕭沐陽略顯急促的聲音：“警察同誌？您找我了解我姐的情況？是不是我姐出什麼事了？她怎麼了？”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緊張和擔憂。
許長生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姐姐出事了？”他想先從蕭沐陽的反應中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看看蕭沐晴在生前是否真的有異常表現。
蕭沐陽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和焦慮：“警察同誌，不瞞您說，我姐這幾年的日子過得好像不如意。姐夫意外去世後，她一個人帶著堯堯在金海生活、照顧孩子，本來就夠辛苦的了，最近好像又跟人合夥做生意虧了不少錢。
而且三天前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話就怪怪的，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您又突然打電話來問她的情況，我能不擔心嗎？”
許長生的心一震，立刻追問道：“你詳細說說，三天前蕭沐晴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具體跟你說了些什麼？”
“那天下午，我正在店裡忙，手機響了，一看是我姐打來的。”蕭沐陽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重，
“她在電話裡說，給我彙了兩萬塊錢，讓我拿著這錢給爸媽買些吃的用的，還說她最近走不開，沒辦法回老家看他們。我當時還跟她說，不用彙這麼多錢，爸媽身體好，也不缺什麼，讓她自己在金海多照顧好自己和堯堯。可她隻是嗯了幾聲，沒多說彆的。但我總覺得她當時說話的語氣怪怪的。”
“那她當時說的話和語氣，跟往常比起來到底有什麼不一樣？”許長生繼續追問。
“太不一樣了！”蕭沐陽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以前她也經常給我彙錢，讓我幫著照顧爸媽，但每次也就彙個千把塊，從來沒有一次彙過兩萬這麼多。
而且她以前打電話的時候，雖然也會說自己累，但語氣裡總還有點勁兒，可那天不一樣，她說話的聲音特彆輕，還帶著點壓抑，就好像有什麼重東西壓在她心裡一樣。
我當時就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她卻說沒有，讓我彆瞎想，還說堯堯在旁邊叫她，就匆匆把電話掛了。”
說到這裡，蕭沐陽的語氣又變得急切起來：“警察同誌，我姐到底怎麼了？您就彆瞞著我了，是不是她真的出什麼事了？”
許長生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告訴蕭沐陽真相的時候，萬一他情緒失控，可能會影響後續的問詢。於是他放緩了語氣，說道：“蕭先生，你先彆著急。你剛才提到蕭沐晴跟人合夥做生意虧了不少錢，這件事你能跟我詳細說說嗎？她是跟誰合夥做的生意？做的是什麼生意？”
電話那頭的蕭沐陽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其實關於她做生意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她之前無意中說漏嘴，我才知道的。”
“說漏嘴？”
“對。今年年初的時候，她回老家看爸媽，我去車站接她，看到她臉色特彆差，人也瘦了好多，就問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一開始沒說，後來我跟她開玩笑，說‘姐夫走的時候給你留下了那麼多錢，你怎麼把自己活成這個樣子了’，沒想到她當時就有點生氣。”
“為什麼生氣？”
“我當時以為是我拿姐夫死的事跟她開玩笑，讓她不高興了，趕緊跟她道歉，說我以為姐夫都走了幾年了，你應該已經走出來了，所以我就.......。
可她打斷了我，說不是怪我，是怪她自己沒用。我追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才斷斷續續地說，姐夫走的時候確實留下了不少錢，可那些錢也經不起一年一年地糟蹋。
我問她怎麼糟蹋錢了，她才說大部分錢都投入到一個做會所的生意裡去了，可那會所經營得特彆不好，一直在虧錢，投進去的錢都打了水漂。”
許長生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會所生意”“虧損”等關鍵詞，又問道：“那她有沒有跟你說，是跟誰一起合夥開的會所？會所的名字叫什麼，開在什麼地方？”
“這些她都沒說。”蕭沐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遺憾，“我當時還想再追問幾句，可她卻不願意多說了，隻說跟我解釋我也不會懂，還讓我彆再問了。
她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繼續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她不想說，我總不能逼著她講。現在想想，當時我要是多問幾句，說不定就能知道她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
許長生安慰道：“你也彆太自責，你姐姐不想說，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對了，你剛才提到‘姐夫走了’，能跟我說說你姐夫的情況嗎？
還有這幾年蕭沐晴身上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事，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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