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8日,盛夏的金海市像被扔進了火爐,雖然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但陽光還是灼熱,空氣裡飄著塵土和熱浪混合的悶味。
這是周五,住校一周的初二學生孫雅潔放學後又在教室做了會作業,看看外麵氣溫似乎低了些,才背著書包,腳步匆匆地往家趕。
從學校到家所在的孫寨村要走四十多分鐘,沿途的楊樹葉子蔫頭耷腦,蟬鳴聲嘶力竭,吵得人心煩。
孫寨村坐落在市北區的山區丘陵地帶,村子裡大多是矮矮的平房,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越靠近村子,路越不好走,坑坑窪窪的土路被曬得邦硬,偶爾有輛摩托車駛過,揚起一陣灰塵,孫雅潔趕緊捂住口鼻,加快了腳步。
等她走到家門口時,天已經黑透了。村口的路燈壞了幾盞,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離家隻有二十多米了,孫雅潔抬頭望了望自家的房子,心裡咯噔一下——往常這個點,媽媽總會把院子裡的燈打開,橘黃色的光從門口透出來,老遠就能看見。
可今天,院子裡和屋子裡一片漆黑,有些異常。
她推了推大門,沒費力氣就開了。
“媽,我回來了。”孫雅潔邊喊邊往院子裡麵走,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隻有風吹過院子裡老槐樹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她走進院子,腳下的石子路硌得腳疼,院子裡的雜物還是老樣子,媽媽白天曬的衣服卻沒收回屋裡,被風吹得晃來晃去,像一個個黑影。
“媽,你在家嗎?”孫雅潔又喊了一聲,心裡不安起來。
她們家就三口人,爸爸孫有良常年在金海市區打工,回來次數不多,平常家裡就她和媽媽兩個人。
媽媽趙小桃雖說有些不靠譜,沒事就愛往村口的麻將館跑,有時候能玩到半夜才回來。
但隻要是周五,她總會提前做好晚飯,等著女兒放學回家。
有一次她因為值日晚歸了半小時,媽媽還專門跑到村口接她,嘴裡念叨著“擔心死我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孫雅潔一邊琢磨,一邊往屋子走。她摸索著找到堂屋的門把手,推開門,一股悶熱的空氣撲麵而來。
她在牆上摸了半天,才找到電燈開關,“啪”的一聲,燈亮了。
但堂屋裡也是空蕩蕩的,沒人影。
“媽?”孫雅潔往父母的臥室走,推開門,床上的被子亂作一團,衣櫃的門開著一條縫,裡麵的衣服露了出來。
她又走到自己的臥室,書包往床上一扔,環顧四周,還是沒人。
她心裡的不安像潮水一樣往上湧,手開始微微發抖。
找遍房間,家裡唯一剩下的地方就是廚房了。平常媽媽要是不在堂屋,就會在廚房忙活。孫雅潔轉身往院子另一邊的廚房走。
但廚房的燈也沒亮,離廚房越近,她心裡的不安就越強烈,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等著她。
她伸手抓住廚房的門把手,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然後她摸索著按亮了電燈開關,“啪”的一聲,燈亮了。
隨著亮光,眼前的一幕讓孫雅潔瞬間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到廚房的地麵上,仰麵躺著一個人,正是她的媽媽趙小桃。趙小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著,像是在呼喊什麼。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都是血。在她的脖子周圍的地麵上,也積成了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早已經凝結。
她還看到媽媽的褲子被褪到了膝蓋處,露出了白晃晃的大腿。
“媽!”孫雅潔尖叫一聲,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她想衝過去,可腳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挪不動。恐懼和悲痛像兩隻大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雖然隻是個初中生,但電視裡看過不少命案的場景,她清楚地知道,媽媽死了,被人殺害了。
她再也忍不住,轉身跌跌撞撞地衝出廚房,跑出院子,一邊跑一邊哭喊:“快來人呐!我媽媽死了!我媽媽被人殺了!”
她的哭聲在寂靜的村子裡回蕩,驚醒了周圍的鄰居。
住在隔壁的王大娘聽到喊聲,趕緊披了件衣服跑出來,看到孫雅潔哭得撕心裂肺,連忙上前扶住她:“雅潔,咋了這是?慢慢說,彆著急。”
“王大娘,我媽……我媽在廚房……她死了……”孫雅潔話都說不完整,指著自家的方向,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
金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許長生接到報警電話時,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電話裡傳來的急促聲音讓他馬上調轉車頭,並通過手機呼叫孫怡:“孫怡,趕快叫上老劉、老錢他們,出警!孫寨村發生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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