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海公安局後，崔中超被直接帶到審訊室。
審訊室裡燈光慘白，氣氛壓抑，許長生坐在審訊桌後，麵前放著崔中超的案卷和趙小桃被殺案的現場照片。
馬衛國和一名記錄員坐在旁邊，目光緊緊盯著崔中超。
崔中超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銬在桌腿上，頭低著，眼神躲閃，不敢與乾警們對視。
“姓名。”許長生率先開口，語氣威嚴。
“崔……崔中超。”崔中超的聲音有些沙啞，頭埋得更低了。
“年齡，籍貫，職業。”
“26歲，金海孫寨村人，沒……沒固定職業。”
“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許長生的目光落在崔中超身上，帶著審視。
崔中超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更小了：“不……不知道。”
“不知道？”許長生拿起桌上的一份照片，推到崔中超麵前，“看看這張照片，認識嗎？”
照片上是趙小桃的遺體，拍攝於案發現場。
崔中超看到照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認……認識。但我沒.......沒殺她。”
許長生看著他猶豫不決的神態，心裡已經有了判斷。他沒有繼續追問照片，而是換了個話題：“6月28日一大早，你為什麼突然要出去打工？據我們了解，你以前很排斥打工，從來沒主動出去找過工作。”
崔中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警方會問這個問題，他抬起頭，眼神閃爍：“我……我就是突然想出去打工了，不行嗎？在家待著也沒事做。”
“行，當然行。”許長生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些，“那你出去打工，是不是先去金海市區找你爸了？想讓他幫你介紹工作？”
崔中超沒想到警方連這個都知道了，眼神裡滿是慌亂，連忙點頭：“是……是，我爸一直在外麵打工，認識的人多，我想讓他幫我找個活兒乾。”
“哦？”許長生挑了挑眉，“讓你爸介紹工作也沒問題，可你為什麼讓他給你介紹遠一點的工作，還說‘越遠越好’？這就有點奇怪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崔中超的臉色更白了，嘴唇動了動，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才含糊不清地辯解：“我……我就是覺得既然出來了，就走遠一點，見見世麵，我這輩子還沒離開過金海市……”
“哼，這可不是你的心裡話吧。”許長生冷笑一聲，“你爸當時是不是也追問你這個原因了？你好好想想，你當時是怎麼回答他的。”
崔中超猛地抬起頭，眼睛裡滿是驚恐，看了許長生一眼，又快速低下頭，雙手開始微微發抖。他沒想到，警方連他和父親的對話都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
“你現在是不是也意識到，你當時說漏嘴了？”許長生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當時跟你爸說，你們村的趙小桃被人殺了，這事可能會牽扯到你，所以你想出去躲一躲。是不是？！”
最後幾個字，許長生幾乎是吼出來的。
崔中超被嚇得身體一陣哆嗦，肩膀垮了下來，頭埋得更低了。
許長生趁熱打鐵，繼續追問：“你跟你爸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是6月28日中午。可趙小桃的死，是6月28日晚上她女兒孫雅潔回家後發現才報的警——警方都還沒立案，你怎麼事先就知道趙小桃被人殺了？！是不是你殺了她？！”
“不！不！不是我！”崔中超聽到“你殺了她”幾個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連連擺手，大聲否認，聲音裡帶著哭腔，“我沒殺她！真的不是我殺的！”
許長生看到崔中超終於開口辯解，知道突破的機會來了。
他放緩語氣，盯著崔中超的眼睛：“不是你殺的，那你就老實交代，你是怎麼知道趙小桃被人殺死的？
如果說不清楚，你就是這起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到時候證據確鑿，你想狡辯也沒用。”
崔中超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他看著許長生，眼神裡滿是猶豫，糾結了片刻後，終於咬了咬牙：“我說！我說！我把那天晚上的事都跟你們交代清楚，我真的沒殺人！”
許長生點了點頭，示意記錄員做好記錄，然後對崔中超說：“說吧，從6月27日晚上開始，把你經曆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
崔中超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6月27日晚上，我在家吃完晚飯，沒事乾，就去村裡瞎逛。走到村東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趙小桃往麻將館走。
我知道趙小桃平時愛打麻將，她丈夫孫有良在金海市區打工，女兒孫雅潔在學校住校，家裡就她一個人。
當時我正因為身上沒錢發愁，就起了貪念，想趁著她在麻將館打麻將，去她家偷點東西，弄點錢花。”
“於是我先跟著趙小桃進了麻將館，確認她隻是看看過過眼癮，還是會自己坐下來打。很快，我看她和孫大慶他們幾個人湊了一桌，開始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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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確認他們短時間內不會散場，就悄悄離開了麻將館，往趙小桃家走。
那天晚上村裡很安靜，天也很黑，路上沒碰到什麼人，我很快就到了趙小桃家的院子外。”
崔中超頓了頓，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趙小桃家的院牆挺高的，但我早就知道，她家院牆外側有個雞窩，雞窩的頂子能踩。
於是我就踩著雞窩的頂子，爬上了院牆，然後跳進了院子裡。”
“等等！”許長生突然打斷他，“你踩著雞窩頂子的時候，有沒有踩碎上麵的瓦片？”
崔中超愣了一下，皺著眉想了想，搖了搖頭：“瓦片？我沒印象啊，不知道有沒有踩碎。”
許長生心裡泛起疑惑——之前勘查現場時，乾警們在趙小桃家院牆外側的雞窩頂上發現了一塊破碎的瓦片，瓦片上還留有模糊的腳印，初步判斷是嫌疑人留下的。
可崔中超卻說沒印象，這不合常理。
他繼續追問：“那天晚上很安靜，要是踩碎瓦片，肯定會有聲音，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崔中超又仔細回憶了一會兒，還是搖著頭，語氣肯定：“真沒有，我當時光顧著看院子裡有沒有人，沒注意雞窩上的瓦片踩碎沒有。”
許長生盯著崔中超看了幾秒——眼前的男人身高一米六幾，身材精瘦，動作看起來很靈活，從身材上來說確實像鼓上蚤時遷，很符合“梁上君子”的特征。
要踩碎瓦片確實得笨拙一點，身體還得有一定分量，難道真不是他踩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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