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都沒有？”馬衛國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確定。他轉頭看向技術人員，技術人員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測謊結果顯示楊懷慶沒說謊。
馬衛國不甘心，決定換個方式驗證。他突然問：“楊懷慶，2016年你在汽修廠偷零件，賣了多少錢？”
楊懷慶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也開始閃躲，聲音變得有些猶豫：“沒……沒賣多少錢，就幾百塊……”
測謊儀的屏幕立刻有了反應，曲線開始上下劇烈波動，心率和血壓的數值也明顯升高。
馬衛國又問：“你吸毒多久了？除了這次被抓，以前有沒有吸過？”
楊懷慶的額頭開始冒冷汗，聲音斷斷續續：“沒……沒吸多久，就最近幾個月……以前沒吸過……”
測謊儀的曲線波動得更厲害了，數值一路飆升。
技術人員在一旁低聲對馬衛國說：“警官，他回答這些問題時，生理指標明顯異常，應該是在說謊。”
馬衛國心裡有底了，楊懷慶並不是心理素質強，而是真的可能沒做過那兩件事。
許長生握著手機，耳邊還回蕩著馬衛國彙報的聲音。“許隊，測謊儀結果不會錯，楊懷慶確實沒說謊，一夜情、嫖娼、捐精這些事，他都沒做過。”
“竟然都不是！”許長生掛了電話，忍不住喃喃自語。
dna比對是科學，99.99的匹配率鐵證如山；測謊儀測試也是科學，楊懷慶回答關鍵問題時生理指標毫無波動，這兩者怎麼就互相矛盾了呢？
他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桌上的卷宗被風吹得翻了幾頁，露出楊懷慶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一臉痞氣，可就是這個看似與案件無關的人，卻成了唯一的dna線索。
“難道是哪裡漏了？”許長生停下來，重新拿起dna比對報告，手指在“99.99”的數字上反複摩挲。
突然，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原來如此！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他快步走到桌前，抓起手機就撥通了法醫老錢的電話。
“老錢，我問你個事。”電話接通後，許長生語速飛快，“如果楊懷慶有孿生兄弟，他們的dna是不是幾乎完全相同？那要是想區分死嬰是他的孩子，還是他孿生兄弟的，有什麼辦法嗎？”
老錢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許隊，同卵雙胞胎的核dna確實高度一致，常規的str檢測很難區分，但也不是沒辦法。”
他頓了頓，用專業的語氣解釋道，“我們可以加測更多的str位點，或者改用snpseq技術。snp也就是單核苷酸多態性，它在基因組中分布更密集，能捕捉到同卵雙胞胎之間細微的基因差異，通過這種技術，就能明確判斷孩子是‘父親’還是‘叔叔’的。”
許長生眼睛發亮，連忙追問：“那這種snpseq檢測需要多久能出結果？咱們隊裡能做嗎？”
“隊裡暫時做不了，得送省廳實驗室。”老錢回答，“不過我跟省廳那邊打過招呼，要是咱們這邊有急需，他們能優先安排，最快明天就能出結果。”
“太好了！”許長生激動地一拍桌子，“老錢，你馬上安排人把楊懷慶的dna樣本送過去，就用snpseq技術檢測，重點比對死嬰的dna，確認親子關係到底是楊懷慶，還是他可能存在的孿生兄弟。”
“沒問題，我這就去辦。”老錢爽快地回答道。
掛了電話，許長生長長舒了口氣，壓在心裡的石頭似乎終於鬆動了一些。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夜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如果真像他推測的那樣，楊懷慶有個孿生兄弟，那之前所有的矛盾就都能解釋通了——真正與死者有關聯的，很可能是那個從未露麵的孿生兄弟！
他立刻再次撥通馬衛國的電話：“馬衛國，有個重要任務給你。你馬上聯係天津警方，讓人把楊懷慶的dna樣本送到省廳法醫實驗室，老錢會安排用snpseq技術重新檢測，重點是區分死嬰到底是他的孩子，還是他孿生兄弟的。”
馬衛國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許隊，您是懷疑楊懷慶有孿生兄弟？”
“對！”許長生肯定地說，“常規dna檢測區分不了同卵雙胞胎，隻有用snpseq才能查出來。這很可能是咱們破局的關鍵，一定要盯緊檢測過程，有結果第一時間告訴我。”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馬衛國的聲音裡也帶上了興奮。
。。。。。。
第二天下午，老錢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許隊，結果出來了！跟你推測的一樣，楊懷慶隻是死嬰的‘叔叔’，死嬰的親生父親，應該是楊懷慶的同卵孿生兄弟！”
“太好了！”許長生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老錢，這下案子終於有方向了！”
掛了電話，許長生立刻召集隊員開會。會議室裡，大家聽說這個消息，都興奮得議論起來。
“難怪楊懷慶一直否認，原來他真的跟案子沒關係，是他兄弟搞的鬼！”
“可之前咱們查楊懷慶的背景資料，說他隻有兩個姐姐，沒有兄弟啊。”孫怡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她還在天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長生皺了皺眉：“這說明楊懷慶的身世可能有問題。他雙親還在嗎？”
“楊懷慶的父親已經病故了，母親叫梅燕霞，一個人住在天津的老小區裡。”馬衛國連忙彙報，“我和孫怡現在就去拜訪她。”
“好！”許長生叮囑道，“態度一定要好，跟老人家好好溝通。如果她不願意說，就把案子的嚴重性跟她講清楚，告訴她這涉及到一條人命，還有一個沒出生的孩子，隻有找到真相，才能還死者公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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