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謝謝你的配合。”許長生溫和地說，“勘查過程中可能會有點味道，不會損壞你的東西，結束後我們會清理乾淨。”
林浩點點頭，打開房門：“裡麵請，衛生間在左手邊。”
許長生和老錢徑直走向衛生間。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味撲麵而來——林浩確實把這裡打理得一絲不苟：白色的瓷磚牆麵光可鑒人，浴缸和洗手池擦得沒有一絲水垢，地麵上鋪著乾淨的防滑墊，連瓷磚縫隙裡都看不到灰塵。
老錢沒說話，從工具箱裡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又拿出一個黑色的遮光布，將衛生間的窗戶和門縫都擋得嚴嚴實實，瞬間讓狹小的空間陷入黑暗。
接著，老錢又從工具箱裡拿出一瓶透明的試劑和一個噴霧瓶，將試劑倒入噴霧瓶中，搖勻後開始操作。
“這是魯米諾試劑，遇到血液中的鐵元素會產生化學反應，發出藍色熒光，就算血跡被清理過幾年，也能檢測出來。”
他一邊解釋，一邊拿著噴霧瓶，對著浴室的牆麵、浴缸內壁、瓷磚縫隙和下水道口，均勻地噴灑起來。
噴霧落在瓷磚上，形成一層薄薄的水膜，在手電筒的微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老錢噴完一圈，關掉手電筒，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紫外線燈，緩緩打開——淡紫色的光線籠罩著整個衛生間，空氣中彌漫著魯米諾試劑特有的微弱氣味。
許長生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牆麵和浴缸。
一開始，衛生間裡隻有紫外線燈的淡紫色光暈，沒有任何異常。
老錢不急不躁，拿著紫外線燈慢慢移動，從牆麵到浴缸，再到地麵的瓷磚縫隙，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就在紫外線燈掃過浴缸內側靠近下水道的位置時，一道微弱的藍色光斑突然閃過！
“有了！”老錢低喝一聲，停下腳步，將紫外線燈湊近——那道藍色光斑越來越明顯，順著浴缸內壁的縫隙，蜿蜒向下延伸，像一條淡藍色的細線。
老錢繼續移動紫外線燈，緊接著，牆麵靠近浴缸的位置也出現了藍色熒光！
起初是幾個零散的小點，隨著光線移動，小點連成了一片，雖然顏色微弱，卻清晰地顯示出曾經有液體噴濺過的痕跡。
“這些是噴濺狀血跡！”老錢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你看，牆麵這些不規則的光斑，就是血液噴濺後留下的，浴缸裡的痕跡則是血液順著內壁流下形成的。
雖然被清理過，但血跡滲透到了瓷磚縫隙和水泥層裡，魯米諾還是能檢測出來。”
許長生湊近一看，果然——淡藍色的熒光在紫外線燈下格外顯眼，尤其是浴缸內側和牆麵的交界處，藍色光斑密集分布，隱約能看出當時血液噴濺的範圍。
“這麼多血跡，說明這裡確實發生過嚴重的暴力事件，範敏大概率就是在這裡被分屍的。”
老錢拿出相機，對著藍色熒光拍照取證，又用棉簽蘸取少量試劑與血跡的反應殘留物，放入密封袋中。
“這些樣本需要帶回實驗室做進一步檢測，確認是不是範敏的血液。不過從現場痕跡來看，這裡絕對是第一案發現場。”
。。。。。。
回到市局，老錢沒顧上休息，抱著密封袋徑直衝向法醫實驗室。
他小心翼翼地將從502房浴室提取的血跡樣本、孫怡此前采集的樓建新生物檢材，還有馬衛國帶回的501室男主人毛發樣本一一取出，按流程進行dna提取與比對。
實驗室裡，離心機嗡嗡作響，試劑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老錢盯著操作台上的樣本，眼神專注得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這幾份樣本，是解開範敏遇害案的關鍵。
與此同時，許長生在辦公室裡撥通了孫怡的電話：“孫怡，你馬上去銀行，重點查樓建新、紀曉瓊還有501室夫妻倆2016年12月至今的銀行流水。
那二十萬現金被取走後，凶手開始可能沒敢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會存入自己賬戶，這兩年就可能有異常支出，尤其是案件淡出視線後，他們的警惕性會降低。”
“明白！我這就去各大銀行調取流水記錄。”孫怡掛了電話，立刻帶著乾警趕往銀行網點。
傍晚時分，孫怡率先返回市局，手裡拿著一疊流水單。
“許隊，樓建新、紀曉瓊還有501室夫妻倆的流水都查了，2016年12月至今，沒有發現異常——樓建新的流水主要是工資、房租收入和日常開支，紀曉瓊的流水多是工資和消費，501室夫妻倆的流水也都是正常工資收入和家庭支出，沒有大額現金存入，也沒有突然的大額消費。”
許長生接過流水單，逐頁翻看，眉頭漸漸皺起：“難道他們都不是凶手，還是太過謹慎，以至於沒敢存入銀行？”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推開，老錢拿著dna檢測報告走了出來，臉上神色複雜。
“許隊，結果出來了。”他將報告遞過去，“預期內的是，502房浴室的血跡確實是範敏的，確認那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但樓建新、501室男主人的dna，跟範敏體內遺留的男性dna都不匹配。”
“不匹配？”許長生看著報告和流水，“目前來看，之前懷疑的幾個重點嫌疑人，嫌疑都降低了。”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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