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剛要將最後一個裝著紙條的證物袋放回箱子,目光無意間掃過對麵牆上掛著的金海市地圖。
那是一張最新版的地圖,標注著清晰的區縣劃分、公交線路和主要建築,可他的思緒卻瞬間飄回了三十年年前——當年綁匪丟棄紙條的地點,大多還能在這張地圖上找到對應的位置。
他停下動作,起身走到地圖前,手指輕輕拂過地圖表麵。
隨後,他返回桌邊,重新將證物袋打開,將紙條按時間順序排好:祁安路七路車公交站、扒雞麵館門前、膠州市向陽一中、向陽汽車站……
然後他對照著地圖,在祁安路的位置找到了七路車公交站的標記,指尖在那個點上停頓了一下。接著,他拿起第二張紙條,“1989.1.31扒雞麵館門前”,這個位置就在七路車公交站不遠處,他在地圖上輕輕點了點。
一張、兩張、三張……許長生一邊對照紙條上的地點,一邊在腦海中模擬著當年綁匪的行動軌跡。
“從祁安路到膠州市,再到向陽汽車站,綁匪要在短時間內把紙條丟到這麼多地方,肯定需要便捷的交通工具。”他喃喃自語,之前就懷疑綁匪靠公交車移動,現在看著地圖上的地點分布,這個猜測越來越清晰——幾乎所有紙條的落點,都離公交站不遠。
尤其是七路公交車,許長生的目光停留在地圖上七路車的線路上。
這條線路從金海市嶗山區出發,一路向北,經過李滄區、城陽區,最終到達即墨區,幾乎斜穿了整個金海市區,覆蓋了四個區縣。
他數了數,18張紙條中,有10張的落點都在七路車沿線附近,有的就在七路車公交站旁邊,有的離公交站隻有幾百米距離。
“剩下的8張紙條,雖然不在七路車沿線,但也能通過換乘其他公交線路到達。”許長生看著地圖上的公交換乘點,比如膠州市向陽一中附近的公交站,就能通過換乘七路車到達市區;向陽汽車站更是多條公交線路的樞紐,從那裡換乘七路車,能輕鬆抵達嶗山區和即墨區。
這個發現讓許長生眼前一亮,他立刻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紅色圖釘和一支馬克筆。
他對照著紙條上的地點,在地圖上找到對應的位置,用紅色圖釘一個個釘上去。每釘一個,他就在旁邊用馬克筆標注上時間,確保順序不混亂。
十幾分鐘後,金海市地圖上已經被釘上了很多紅色圖釘,這些紅點像是一幅作戰地圖,每個紅點都代表著當年綁匪留下的痕跡,也像是一個個等待被攻克的“敵方據點”。
許長生退後一步,雙手抱在胸前,盯著地圖上的紅點,足足看了十分鐘。
他的思緒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1989年的那個冬天。
他仿佛看到綁匪背著包,擠上擁擠的七路公交車,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倒退;看到綁匪在公交站下車,趁著沒人注意,將紙條藏在樹下、石墩下、站牌後;看到綁匪換乘其他公交車,繼續前往下一個地點,留下一張又一張充滿迷惑性的紙條。
看著看著,許長生突然皺起眉頭,心裡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些紅點的分布看似雜亂,覆蓋了四個區縣,可仔細看,似乎又有種奇怪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很模糊,他一時沒法確定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確。
“孫怡!馬衛國!”許長生走到辦公室門口,朝著外麵喊道。
沒過多久,孫怡和馬衛國就快步走了進來,看到牆上的地圖,兩人都愣了一下。
“許隊,您叫我們來是有新發現嗎?”馬衛國率先問道,目光落在地圖上的紅色圖釘上。
許長生指了指地圖:“你們倆盯著這張地圖看5分鐘,仔細觀察這些紅點的分布,5分鐘後說說你們的看法,關於綁匪的人數、線路特點,還有可能的身份和活動區域,都可以說。”
孫怡和馬衛國對視一眼,立刻湊到地圖前,認真觀察起來。
馬衛國掏出筆和筆記本,一邊看一邊在本子上記錄;孫怡則皺著眉頭,手指不時在地圖上的紅點之間滑動,似乎在尋找規律。
期間,孫怡幾次想開口說話,許長生都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觀察。辦公室裡很安靜,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三人的呼吸聲。
5分鐘很快就到了,許長生看著兩人:“時間到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馬衛國,你先來。”
馬衛國放下筆,清了清嗓子,指著地圖上的紅點說道:“許隊,我發現這些紅點大多分布在七路車沿線附近,還有一些能通過換乘七路車到達。這說明綁匪很可能經常乘坐七路公交車,對這條線路很熟悉。
而且,紅點覆蓋了四個區縣,但都離公交站不遠,綁匪的出行方式應該是公交車,不是私人汽車或摩托車、自行車這種交通工具。”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關於綁匪人數,我之前覺得是團夥,但現在看這些紅點的分布,更像是一個人在行動。因為如果是團夥,完全可以分頭行動,把紙條丟到更遠、更分散的地方,沒必要都集中在七路車沿線。
而且,所有紅點的分布都有規律,像是一個人按照提前規劃好的路線行動,邏輯很連貫,沒有出現多人行動的混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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