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的指尖在紙條褶皺處輕輕摩挲，奶漬邊緣那道若有若無的壓痕突然在視網膜上被係統放大——淺灰色的粉末正隨著她的動作簌簌飄落。
她低頭嗅了嗅，鼻腔裡浮起一絲刺鼻的化學味，係統同步彈出分析框：【硝化纖維素，常見於火藥穩定劑，濃度0.03】。
“小豆子的手整天泡在麵盆裡，怎麼會沾到這東西？”她捏著紙條的指節發白，係統界麵在眼前展開，掃描功能自動覆蓋整張紙，半枚模糊的指紋在熒光綠的框裡顯形。
淩晨兩點的後勤檔案室泛著黴味，夜陵貼著通風管道的陰影滑下來，作戰靴底的防滑膠在瓷磚上沒發出半分聲響。
她的瞳孔因係統的夜視功能變成幽綠色，快速掃過貼滿封條的檔案架——三天前她剛幫文書班整理過指紋庫，記得最裡麵那排鐵皮櫃第二層是“特殊協查人員”。
金屬櫃門在潤滑過的合頁上無聲開啟，夜陵抽出一遝泛黃的文件，係統模塊自動調取指紋比對。
當“k07”三個字母在界麵上跳出時，她的呼吸陡然一滯——照片裡的男人濃眉鷹眼，右耳缺了塊軟骨，備注欄寫著“魏沉舟，原72集團軍偵察連下士，因私藏彈藥被除名”。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輕響：【目標與小豆子弟弟失蹤案關聯度78，建議隱蔽追蹤】。
夜陵把文件原樣塞回，指腹擦過魏沉舟的除名日期——正好是小豆子母親病逝的那個月。
“六指”的聯絡點在老城區的修車廠，夜陵蹲在廢棄的引擎蓋後，看著那個缺了小指的男人用腳碾滅煙頭。
他臉上的刀疤隨著嘴角扯動：“北港最近風聲緊，能帶你見魏爺是看在林隱的麵子上。”說著拋來個銀色耳塞，“今晚十點，北郊老氯堿廠，彆穿軍靴——水泥地會響。”
夜陵扯下作訓服扔進垃圾桶，套上從二手市場淘來的破舊夾克，拉鏈拉到喉結處遮住犬齒。
她對著後視鏡調整耳後那片半透明貼膜，係統確認：“仿生體溫模擬99，紅外探測無效。”項鏈吊墜裡的微型錄音器閃了下藍光，她把“夜語”拆成零件塞進鞋底，指節抵著心口——那裡還貼著小豆子的紙條。
老氯堿廠的鐵門鏽得隻剩半扇，夜陵踩過滿地碎玻璃，水泥地上的反光映出三個模糊的人影。
中間的鐵桌上擺著密封罐，淡藍色晶體在昏黃燈泡下泛著冷光。“三百萬，現金。”她壓著嗓子，故意帶了點市井混混的粗糲。
“急什麼？”戴金鏈子的頭目晃著針劑，玻璃管裡的液體晃出惡意的弧度，“試貨，才能談量。”
夜陵的瞳孔在係統分析下收縮——左側穿皮衣的男人右手拇指無意識摳著褲縫，肱二頭肌微顫，每分鐘17次的瞳孔收縮頻率遠超正常值。
她假裝踉蹌撞翻鐵桌，針劑“啪”地摔在地上，同時抬腳勾住對方腰間的槍套，“砰”地踢飛。
“眨三次眼。”她擦過那人身邊時低聲說，餘光瞥見對方睫毛快速顫動——三次。
槍聲幾乎是同時炸響的。
夜陵反手拽過鐵桌當盾牌，子彈打在鐵皮上濺出火星。
她貓腰翻滾到反應釜後，蒸汽管道噴出的白霧瞬間模糊了紅外視野。
角落傳來鐵鏈撞擊聲，她順著聲音摸過去，就著爆炸的火光看見縮成一團的小女孩——阿芽，小豆子總說要帶她吃的妹妹。
“哮喘？”夜陵摸出隨身的應急吸入器，前世在熱帶雨林救過的毒販女兒也是這樣青紫的臉。
她掰開阿芽的嘴按下噴霧，孩子劇烈咳嗽著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找東西！”係統突然尖叫，夜陵抬頭正看見頭目撲向鐵桌下的金屬箱。
她抄起戰術匕首甩出，刀刃精準挑斷對方手腕的筋，金屬箱“哐當”落地。
密碼鎖在係統的熱成像下顯形，三秒後“哢嗒”打開——裡麵躺著枚銀色u盤，表麵刻著母巢的漩渦標記。
撤離時的風裹著氯氣的刺鼻味，夜陵背著阿芽衝進排水溝，背後突然傳來風聲。
她側身翻滾，對方的拳頭擦著她耳際砸在牆上，招勢竟是軍中絕密的“近身格殺十三式”第三變招！
“係統，推演逃逸路徑！”她咬著牙踢向對方膝蓋，餘光瞥見那人右眉不可察覺地抽動了0.3秒——和前世審訊室裡，那個出賣情報的叛徒一模一樣。
安全屋的燈光亮起時，夜陵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她鎖好門，把阿芽安置在沙發上，轉身將u盤插入電腦。“需要雙重生物識彆。”係統提示音剛落，她的太陽穴突然刺痛，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審訊室裡，叛徒右眉抽動時，測謊儀顯示的神經電波頻率。
“微表情識謊功能解鎖。”係統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波動，夜陵盯著電腦屏幕，指尖按在指紋識彆區的同時，模仿著記憶裡那道神經電波的頻率。
“滴——”
窗外突然傳來引擎聲，夜陵猛地抬頭。
無牌越野車的車窗搖下一條縫，陸昭陽的側影在月光下清晰可辨。
他叼著煙，火星明滅間映出緊繃的下頜線，直到安全屋的燈光熄滅，才低聲說了句什麼，越野車緩緩駛離。
夜陵擦了擦額角的汗，把u盤藏進枕頭底下。
阿芽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呢喃著“姐姐”。
她摸出手機，翻到沈野的對話框，輸入“明早食堂見”又刪掉，最終隻發了個“7”——他們約好的，“7”代表“有重要線索”。
風又穿過破窗吹進來，吹得桌上的紙條沙沙作響。
夜陵撿起紙條，在月光下看清了小豆子沒寫完的字——“我弟弟說...想...見你”。
她把紙條貼在胸口，那裡的心跳聲蓋過了係統的任務提示：【母巢溯源·初級進度37】。
淩晨五點的天空泛著魚肚白，夜陵給阿芽蓋好毯子，摸出藏在鞋底的“夜語”零件。
組裝完成時，槍管在晨光裡泛著幽藍的光，她對著窗外的樹影扣動扳機——空包彈的脆響裡，她聽見自己說：“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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