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還未停。
夜陵的身影在邊境哨站的陰影下緩緩浮現,像一柄從極寒深淵裡爬出的刀。
她左腿的傷口早已凝結成黑紫色的痂,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但她沒停。
邊境線的鐵絲網在夜色中泛著冷光,巡邏無人機的嗡鳴在高空盤旋,可她像一道不存在的影子,貼著凍土匍匐前進,呼吸與風雪的節奏融為一體。
她回來了。
不是逃亡,是宣戰。
而此時,千裡之外的國際軍情局地下指揮中心,空氣凝固得幾乎能凍結血液。
全息投影中,“白鷹”站在會議桌首位,軍裝筆挺,眼神如鷹隼般冷銳:“y01身份確認——‘涅盤計劃’核心實驗體,具備基因級戰鬥潛能與人工智能神經融合風險,建議立即啟動全球通緝協議。”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各國代表麵麵相覷。
y01是誰?
那個在極北基地獨自摧毀“神化協議”主控核心、炸毀整座地下設施的女人?
那個被傳為“涅盤計劃”最後活體容器的實驗體?
她不是已經被判定死亡了嗎?
就在這片沉默中,醫療觀察席上,一道纖瘦的身影緩緩站起。
林薇摘下眼鏡,鏡片後的雙眸銳利如刀。
“我反對。”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子彈穿透了會議室的真空。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她剛親手摧毀了你們想供起來的‘神’,現在你們卻要通緝她?”林薇冷笑,指尖重重敲在桌麵,“‘涅盤計劃’的本質是造神,是把人類改造成戰爭圖騰。而她——夜陵,用命砸碎了那個祭壇。你們不追責真正的罪犯,反而要抓最後一個清醒的人?”
“林醫生,”美方代表冷冷打斷,“y01的神經融合程度已達臨界,她隨時可能失控,成為不可控的殺戮機器。這不是懲罰,是預防。”
“預防?”林薇譏諷地揚起嘴角,“你們想把她抓回去,關進下一個實驗室,繼續當‘神’的胚胎,對吧?”
她環視四周,目光掃過一張張冷漠的臉:“你們怕的不是她失控,是她太清醒——清醒到敢砸神像、燒經書、踩碎你們精心搭建的謊言高台。”
“夠了!”一聲厲喝響起,安保官已上前扣住她的肩膀。
“你已被解除職務,立即交出所有權限。”軍情局高層麵無表情地宣布。
林薇沒有掙紮。
她隻是靜靜看著全息屏上那個閃爍的y01代號,低聲說:“她不是實驗體。她是人。”
當晚,暴雨傾盆。
林薇躲在一間廢棄的信號中轉站,手指在加密終端上飛速敲擊。
一道數據包悄然生成,經過七重跳轉,最終鎖定一個早已廢棄的軍用頻道——烈風基地的暗網入口。
“老鐵,小霜……接住了。”
她按下發送鍵。
數據包內,是夜陵在極北基地崩潰前最後一小時的生理指標曲線:心跳、腦波、神經電流……還有一段被截取的私人通訊記錄——來自“西伯利亞之刃”隊長“戰熊”的未加密頻道。
他說:“y01……你若還活著,兵王賽見。我要親手打碎你們這些‘神選者’的麵具。”
林薇閉上眼,輕聲道:“你不是神,也不是怪物。你隻是……比我們都更敢活著的人。”
邊境哨站,破舊的更衣室。
夜陵撕開阿爾坦代表隊的製服,換上那件染血的作戰服。
左眼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可她沒換。
她知道,那道傷,不是弱點,是勳章。
門被推開,老鐵扛著一個金屬箱進來,臉上還帶著熬夜的黑眼圈。
“給你整了點好東西。”他咧嘴一笑,遞上一副看似普通的戰術護目鏡,“不是給你看的,是騙敵人的。”
夜陵接過,指尖輕撫鏡片——表麵反光正常,但內層嵌著一層極薄的聲波共振膜,能將風聲、震動轉化為地形輪廓,投射在視野邊緣。
“小霜黑進了‘心錨網絡’,”老鐵壓低聲音,“賽事地圖能接進來,但信號不穩定,最多維持三分鐘。”
夜陵點頭,將護目鏡戴上,右眼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她已無法用左眼視物,但右眼在極端刺激下進化出了微光成像能力,能在近乎全黑的環境中捕捉極微弱的光波與熱差。
她不是瞎了。
她看得更清楚了。
第三日,兵王賽·廢墟狙擊對抗。
毒霧彌漫的廢棄工業區,十支國際特戰小隊在鏽蝕的管道與坍塌的廠房間穿行,爭奪製高點的控製權。
所有人走的都是常規路徑——繞行冷卻塔群,避開傾斜的主塔。
那座塔隨時可能倒塌,是公認的死亡禁區。
但夜陵沒有。
她攀上主塔,指尖在金屬表麵輕叩,聽著回音的頻率變化——這是她在前世特工組織學的第一課:金屬會說話,腳步會共振。
風聲、腳步、呼吸……在這座廢墟裡,都是她的地圖。
當“戰熊”率隊逼近塔底時,她忽然抬手,拆下護目鏡的反光片,借晨曦一瞬的折射,製造出虛假的熱源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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