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沈兆玉走進安靜的教室,徑直走到白千詩幾人麵前,目光落在白千詩泛紅的臉頰上,連聲道謝。
護玉盟那兩人臉上堆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不住點頭應和。
唯有白千詩垂著眼簾,耳尖泛著粉,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方才自己失態的模樣,肯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課堂上的粉筆灰簌簌落在講台上,忽然一團揉得緊實的紙從斜後方飛來,帶著破風的輕響直逼沈兆玉。
他頭也未抬,隻手腕輕抬,五指穩穩將紙團扣在掌心,展開時,潦草的字跡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中午跟我走一趟!”
沈兆玉抬眼望去,柳鏡昭正支著下巴盯著他,鏡片後的目光亮得驚人。
“喂,柳鏡昭同學,上課走神看什麼呢?”講台前的老師敲了敲黑板,粉筆頭在講台上彈了彈。
柳鏡昭像是被燙到般猛地轉回頭,耳根騰地泛起紅,握著筆的手指緊了緊,連帶著筆記本上的字跡都歪扭了幾分。
周圍傳來幾聲低低的竊笑,他卻隻盯著黑板上模糊的板書,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鈴響,柳鏡昭幾乎是彈射般衝出教室,把追出來的妹妹柳夢璃和謝毋連推帶哄支去食堂,“你們先去打飯,我跟沈兆玉還有事談,回頭找你們。”
柳夢璃皺著眉打量他:“哥,你怎麼神神秘秘的……”
“去去去,小孩子彆管大人的事。”柳鏡昭不由分說把人推走,轉身衝沈兆玉揚了揚下巴,“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學樓後的小樹林,正午的陽光透過層疊的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沈兆玉靠在一棵老槐樹上,雙臂抱胸,看著柳鏡昭在他麵前擺弄著樹葉,眉頭微挑:“你叫我來,到底想乾什麼?”
柳鏡昭停下腳步,轉過身時臉上堆著刻意的笑:“嗬嗬,彆這麼緊張嘛,朋友。你也知道,論實力我可遠不如你,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他說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眼鏡腿——眼前這人的氣場比昨日更強了,像是一夜之間脫胎換骨。
能不蛻變嘛,唯一的親人都離開了…還被妹妹塑造出來的怪物“特訓”一頓。
“那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兆玉的聲音沒什麼起伏,目光卻像淬了冰,看得柳鏡昭心裡發虛。
“就是……上次小夢占了你便宜,我來給你補報酬的。”柳鏡昭從口袋裡摸出個錦袋,然後遞了過去。
沈兆玉瞥了眼那錦袋,沒接,隻淡淡道:“就這些?我可不信。”
“哈哈,當然不止……”柳鏡昭乾笑兩聲,收起錦袋,鏡片後的目光閃了閃,“其實是有個交易想跟你談談……”
話音未落,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從樹後鑽出來:“哇塞,兄弟,你身上好香啊……”
兩人同時轉頭,隻見一隻半透明的靈體縮在樹後,四肢細長如蛛腿,正伸著脖子嗅著空氣,涎水般的霧氣從它嘴角滴落。
沈兆玉眼底掠過一絲嫌惡——這靈體靈力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早在進樹林時就已察覺,不過是隻不成氣候的雜魚,懶得理會罷了。
柳鏡昭卻像是被打斷好戲的演員,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今天本來就很煩。
看到自家的白菜去拱豬……雖然沈兆玉是小香豬,但也不是一時能接受的。
“你等會兒,我處理一下。”他對沈兆玉丟下這句話,轉身朝那靈體走去,邊走邊慢條斯理摘下眼鏡。
陽光恰好落在他抬眸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