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吧亂編中）
練習場的金屬地麵泛著冷光，清晨的風卷著沙礫打在防護網上，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謝白沫攥著特製的合金小球站在起跑線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是沈兆玉昨晚送來的練習道具，球身蝕刻著三圈反向嵌套的阿基米德螺線，正是赫爾墨斯公式中需要的回旋具象化形態。
拇指摩挲著紋路時，能感受到2.3赫茲的低頻震顫，像握著一顆休眠的脈衝星。
“黃金回旋的核心不是力量，是‘同步’！”沈兆玉的聲音從看台傳來，他倚著欄杆拋接著另一顆小球，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場地上蕩開，“就像騎手與坐騎的‘同步’，你的能量必須和小球的旋轉形成共鳴。”
謝白沫深吸一口氣，按照沈兆玉筆記中的步驟擺臂、發力。
小球脫手時帶著0.3秒的滯空，隨即以15度角向左偏轉，擦著防護網滾遠，螺線紋路從銀白褪成死灰，表麵浮現出三道蛛網狀裂紋——能量在脫離掌心的刹那潰散了。
她彎腰去撿時，指腹觸到球身驟降的溫度，比剛才低了整整兩度。
“手腕太僵。”沈兆玉走過來，指尖輕點她的小臂，“黃金回旋的發力要像水漫過石頭，從肩膀到指尖是連貫的弧線，你剛才在這裡卡斷了。”
他握著她的手腕示範著，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滲進來，謝白沫忽然想起昨晚他說的“1.2赫茲”，臉頰瞬間發燙，手腕的力道也亂了。
小球再次飛出，這次倒是旋轉起來，但卻在半空突然崩解成銀灰色的粉末。
“……能量過載了。”沈兆玉蹲下看著散落的粉末皺眉，“你想共鳴的心思太急，就像給螺旋彈簧硬擰出直角，能行才怪。”
他從口袋裡掏出個青銅小盒，打開後裡麵浮著三縷光帶，正是昨晚沈兆玉準備的能量模型，“看清楚，第一重回旋的張力要像這銀白光帶，既不能鬆垮到失去軌跡，也不能緊繃到斷裂。”
‘嗯…完全一致！’謝白沫盯著光帶的振幅，忽然注意到它們旋轉的頻率和沈兆玉的呼吸節奏完全一致。
她試著跟著他的呼吸調整發力時機，第三次投擲時，小球總算劃出一道完整的弧線，卻在落地前偏離了靶心半米。
“差了0.3赫茲的共振。”沈兆玉報出精確數值，然後遞來剩下兩縷光帶，它們在沈兆玉的手心上麵跳動著——紅色是小球的旋轉頻率，藍色是她的能量場波動，在某個節點突然錯開，“看到沒？你的能力在接觸地麵的瞬間縮了一下，就像騎手在馬鐙上踩空了腳。”
第七次投擲失敗時，汗水滴落但因為不斷的空間變化已經在滴落的過程中凝成冰晶。
謝白沫盯著靶心的紅點——那是用激光投射的標準螺線起點，此刻卻像枚凝固的血痂。她彎腰撿球時，發現金屬地麵已被砸出21個淺坑，每個坑底都殘留著潰散的能量粉末，在陽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微光。
當第三十七次失敗時，她終於忍不住把小球摔在地上，金屬撞擊聲裡混著壓抑的哽咽：“明明公式中的推導說明這樣回旋是對的，為什麼實操就是不行？”
沈兆玉沒說話，撿起小球蹲下身，用指尖在沙地上畫了個矩形。“你知道為什麼赫爾墨斯要將回旋加入公式裡麵？他的好友曾已以回旋作為武器的，因為萬物皆有回旋。”
他沿著矩形的邊畫螺旋，沙粒隨著他的動作向兩邊散開，“他也是空間係，聽說他才感受並修煉回旋的時候，也總想著用能力強行修正軌跡，結果每次都像在扯斷自己的‘影子’，然後才知道回旋是‘邀請’不是‘駕馭’。”
在謝白沫愣住時，沈兆玉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沙地上：“感受地麵的共鳴。黃金回旋的力量源於環境，源於法則，源於使用者的心，你的空間能力不該用來‘控製’小球，而是‘邀請’它——就像騎士不是在‘駕馭’馬，而是邀請它，和馬一起奔向同一個方向。”
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過練習場，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謝白沫再次試著放鬆手腕，讓小球的螺旋紋路與自己體內的回旋產生共鳴。
當她再次投擲時的一瞬間，忽然聽見小球發出細微的嗡鳴，空間中出現了奇異的頻率，這是她到這裡之前都沒有感受到的頻率。
小球在空中劃出的弧線突然亮起來，螺旋紋路像活過來般流轉，它精準擊中靶心的紅點，激起的沙粒在空中凝成一個轉瞬即逝的黃金螺線。
“看，你做到了。”沈兆玉的語氣中帶著笑意，對著她鼓掌。
謝白沫回頭時，正撞見他抬手接住反彈回來的小球，陽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點，“剛才你的能量場和小球的旋轉差是0，就像齒輪完美咬合的瞬間。”
他攤開掌心，三道平行的光帶正隨著空間變化微微起伏，像三條蘇醒的蚯蚓。沈兆玉按下計時器：“剛才那次回旋持續了4.7秒，比我預想的持續時間多0.2秒，這已經很不錯了，恭喜！”
“原來……這就是回旋的慣性。”謝白沫喃喃道，忽然明白沈兆玉說的“同步”是什麼意思——就像雙螺旋結構的dna鏈，“物”是左旋的磷酸骨架，自己是右旋的堿基序列，它們不是分離的“操控者”與“被操控者”，而是共同編織時空的經緯線。
這才是赫爾墨斯留下的終極啟示：所有偉大的力量，本質都是一場精準的共舞？
“記住這個感覺了嗎？”沈兆玉指尖轉著小球，金屬光澤在陽光下晃了晃。
“記住了，我馬上就去推導公式！”謝白沫語氣中帶著點雀躍。
“行吧…但你還得多練練手。”他把小球拋給她，“等下我要去接個任務，到時我給你發消息，在古龍獵所集合。”
“是！”
“……你不用這麼正經。”沈兆玉看著站軍姿的謝白沫有些無奈。
————晚上
謝白沫趕到古龍獵所時，沈兆玉正坐在大廳角落的金屬椅上翻著任務手冊。
獵所裡人來人往，穿製服的獵人與帶傷的委托者擦肩而過，牆上的電子屏滾動著最新的墟燼靈目擊報告，藍光映在沈兆玉的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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