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沈兆玉閒來無事就在天山附近的峽穀間遊蕩。晨霧還未散儘,岩壁上的露珠滴落發出細碎聲響。
他正低頭研究著岩壁上泛著熒光的鬆雪石,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喝罵與刀劍相交的脆響。
循聲趕去,隻見一群獵靈師圍成半圓,將個身形纖細的少女逼在岩壁下。那些獵靈師裝備精良,腰間掛著低階晶核打造的護身符,手中長刀泛著寒光。
而被圍的少女,正是視頻中那個紅瞳染血的存在——此刻她紅發淩亂如潑墨,胸前掛著一個上好的藍色月形玉佩,紅瞳在逆光中泛著妖異的光,手中染血的長刀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血,刀刃上幾道卷刃的豁口格外刺眼。
“就你們也配稱獵靈師?不過是群借著獵靈名義搶財物的蛀蟲!”少女笑聲尖銳,血珠隨著她的動作濺在岩壁上,開出妖異的花。
她話音剛落,忽然蹬地暴起,手中劍刃如赤色閃電般劈出。最前排的獵靈師舉刀去擋,卻見少女手腕驟然翻轉,有些卷刃的刀擦著對方刀鋒劃過,竟然硬生生將那精鐵打造的長刀砍出一道深痕。
沈兆玉隱在暗處皺眉觀察——他認出這些獵靈師正是前日在小鎮見過的那夥人,當時就聽他們吹噓“搶到墟燼靈晶核能換多少饅頭。”,沒想到真敢對活人下手。
而少女眼中的殺氣,也是化為實質,當手中的劍和刀卷刃時就會立馬丟掉,從隨身空間中再次拔出一把。不斷輪換,每一把都沾著經年血漬,像是在無聲訴說無數場殺戮。
“是、是駐州殺人魔!”
當那些獵靈師們在看到少女變出的標誌性的血刃後,立馬認出了對方,前排被砍的那人慘叫著後退,後方立刻有人甩出淬毒的鎖鏈。少女卻不躲不閃,血刃在身前挽出血色光弧,鎖鏈竟被她生生劈成兩段!她的血刃鋒銳無比。
“哈哈哈哈哈,早知道如此…早該殺了!”少女癲狂的笑聲裡混著哭腔,血刃突然分化出三道血色殘影,“今天,我要你們給那些因你們而死去的人陪葬!”話音未落,她周身血氣轟然炸開,地上碎石竟被震得懸浮而起。
“血刃!”女孩的攻勢越來越猛,左手中的血刃的顏色越來越鮮紅。
那些獵靈師終於慌了,有人想逃,卻被少女甩出的備用短刀釘在岩壁上。
她就像台殺戮機器,每一次揮刀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劍刃卷刃了就從空間背包裡抽出新的長刀,刀光所過之處,獵靈師們的慘叫此起彼伏。
沈兆玉想出手阻攔時,卻發現少女周身血氣已成風暴,但凡靠近三丈內,皮膚就被砍得生疼。
不過半盞茶時間,包圍圈已被撕得粉碎。少女踩著滿地狼藉站定,紅瞳掃過滿地屍體,突然低低笑起來:“早該殺了…早該把你們這些蛆蟲全殺光的…”
她低頭看著染血的刀刃,指尖摩挲過卷刃的缺口,又從空間背包裡摸出柄新刀,刀身出鞘時,映出她眼底翻湧的恨與痛,然後開始補刀。
“哈哈哈哈哈。”
沈兆玉藏在巨石後,看著少女踉蹌著靠向岩壁。他可憐這個少女,那些隨身攜帶的刀劍、那些深入骨髓的狠戾,都是被這些“以獵靈之名行掠奪之實”的人逼出來的。而在少女身邊的每一副卷刃,都是為斬殺罪人而成的。
刀刃相交的火星濺在晨霧裡,少女紅瞳被血氣映得愈發妖冶。她砍斷第三名獵靈師的護心鏡時,血珠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嘴角卻咧出瘋狂的笑:“是啊,早知道如此…”
被砍碎的靈晶在地上滾出清脆聲響,那名獵靈師慘叫著往後爬,少女卻突然丟掉卷刃的長刀,從空間背包拽出柄泛著寒光的斬馬刀——刀身破空時帶起的風,將地上殘葉卷得漫天紛飛。
“你們這群禽獸不如的東西……早該殺了!”她紅瞳裡翻湧著血色風暴,斬馬刀重重劈下,地麵被劈出半米深的裂痕,那獵靈師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
後方有人扔出浸滿麻藥的弩箭,少女偏頭躲過,箭矢擦著耳際釘入岩壁。她驟然轉身,血刃在掌心轉出猩紅弧光:“戾血幻刃!”
話音剛落,三道血色刀影竟同時從她身側浮現——那是她的血刃,因為借助了殺戮的戾氣而分裂出幻影。
被圍在中間的獵靈師們終於崩潰,有人跪地求饒,有人哭喊著“我們隻是聽老大吩咐。”
少女卻充耳不聞,血刃幻影如活物般絞碎所有逃竄的身影,她自己則提著斬馬刀走向最開始叫囂“搶靈晶換錢給兒子娶親”的中年獵靈師。
刀刃抵在對方咽喉時,她突然笑得發抖:“哈哈哈哈哈……早該把你們這些拿‘生計’當遮羞布的畜生全殺了!”
血花在岩壁上炸開時,少女周身血氣濃鬱得幾乎凝成實質。她踩過滿地屍首,從空間背包掏出塊沾血的帕子擦拭刀鋒,紅瞳睨著遠處藏著的沈兆玉方向,低低重複:“你們人,都該殺……”風卷著血腥氣掠過峽穀,她染血的衣角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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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血刃幻影掃向沈兆玉藏身巨石時,紅瞳裡的暴戾還未褪去。她隻當又是個“借著看熱鬨想偷襲”的鬣狗,斬馬刀裹挾著血氣劈來的瞬間,沈兆玉已閃身到她身後,掌心按在她後頸穴位——一道溫和靈力湧入,少女身形猛地僵住,隨即像斷線木偶般栽進他懷裡。
沈兆玉抱著渾身血汙的少女離開峽穀時,才注意到她胸前那枚藍色月形玉佩,在晨光裡泛著溫潤光澤,與她滿身殺伐氣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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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在天山臨時布置的山洞,沈兆玉將少女放在床上。她睫毛劇烈顫動,緊攥的左手還保持著血手的狀態。
待她悠悠轉醒,睜眼瞧見沈兆玉坐在案前研磨靈草,瞬間彈坐起來,腰間短刀已抽在手中——待看清是他,刀刃“當啷”墜地,因為零星的記憶讓她知道自己又殺紅眼了,她慌得膝蓋都磕在床沿:“對、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是那群人同夥……”
沈兆玉遞過盛著靈茶的粗陶碗,她指尖發顫地接過去,茶水潑了半碗。“我叫沈兆玉……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他指了指窗外晾曬的獵靈師衣物已被他剝去靈晶等贓物),“這些財物能還的,就去還了吧。”
少女攥著衣角低下臉,月形玉佩在胸前晃出細碎藍光:“我、我叫……丹玨。平常……平常我不是這樣的……”她聲音越說越小,眼角餘光瞥見自己染血的外衫,突然慌得要往床底縮,“我有些臟……我先去洗一下。”
沈兆玉忙按住她發顫的肩:“先調息,你靈力紊亂。”丹玨這才安分下來,但還是刻意坐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待她氣息平穩,沈兆玉才問起峽穀裡的事,阿月垂眸盯著自己滿是血痕的掌心:“他們說‘獵靈’,但有很多人都是被這種‘獵靈隊’逼死……我、我控製不住……”說到最後,聲音已哽咽得聽不清。
此後三日,山洞裡飄著靈草熬煮的清香。丹玨也恢複了平日模樣:會笑著給沈兆玉整理晾曬的衣物,會在他出門修行時悄悄把靈泉打來溫著,隻是每當有人路過山洞,她會瞬間摸向腰間的劍,待看清是獵戶或真正的采藥人,才又靦腆笑笑打招呼。
夜裡沈兆玉坐在不遠處的山丘上觀星,丹玨抱著換洗衣物從溪邊回來,遠遠瞧見他背影,突然輕聲道:“沈兆玉…”晚風卷著她的聲音飄蕩,帶著山間清泉的涼意,與那日峽穀裡的癲狂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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