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駛進維多利亞府時,正午的陽光正斜斜灑在庭院的雕塑上,鎏金般的光粒落在大理石紋路裡。
路易斯已候在主宅門前,見車門打開,忙上前躬身:“恭迎各位回歸,公爵已在餐廳備好午宴。”
眾人穿過大堂,剛拐進餐廳,便見高文公爵坐在主位上,指尖輕叩銀質餐叉柄,深色禮服領口彆著枚鑲嵌紅寶石的十字領針,周身透著久居上位的沉穩氣場。
聽見腳步聲,他抬眼,目光掃過眾人時帶著審視,卻未失禮數,抬手示意:“坐吧,逛了一上午,嘗嘗不列顛的傳統燉菜。”
侍者上前拉開座椅,沈兆玉剛落座,高文便看向他,語氣平淡卻藏著探究:“聽說你上午去了藝術館?路易斯說你對那幅沒留名的畫很感興趣。”
“偶然看到,畫裡的故事有點意思。”沈兆玉拿起刀叉,動作從容,並未多言畫中細節。
“是啊,畢竟是黎明初代教皇誕生的瞬間。”高文回道。
“還有!”一旁的柳夢璃笑著接話:“教堂的聖女像真的很特彆!”
“幾十張臉共用一個身子,晨禱時聖女出來那一下,那氣質!好特彆!”
謝白沫點頭附和:“嗯!石像的刻工像是文藝複興後期的技法,可惜沒來得及仔細看。”
“哈哈,那雕像的曆史其實還要早,隻不過是因為後麵技術革新,就精細化了一次。”高文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目光轉向一直沒說話的夏彌,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水杯,眼底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疏離。
“這位小姐看著安靜,上午逛的時候,沒有感興趣的嗎?”
夏彌抬眼,笑起來時眼尾微挑,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靈動:“還好,不列顛的街景和龍國不一樣,看這些新鮮事不會悶的。”
她說話時,指尖無意識劃過杯沿,杯中的水竟悄無聲息地凝成幾縷細水珠,又瞬間化回液體,動作細微到沒人察覺。
高文沒在意這小動作,轉而看向沈兆玉:“明天若是還想出去,讓路易斯安排車,不列顛的古堡群也很值得一看,尤其是中世紀留下的騎士堡,晴天去最合適——陽光好的時候,能看見牆麵上殘留的騎士紋章反光。”
他說這話時,指尖下意識摩挲著手腕上的金屬手鏈,那手鏈上刻著太陽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的光。
沈兆玉點頭應下:“多謝公爵費心。”
他餘光瞥見高文手鏈上的紋路,沒多問,隻拿起水杯抿了口。
午宴過半,高文忽然提起國館賽:“場館重建的事,我已經讓人盯著,最多一周就能好。”
“你們雖然是艾琳的對手,但也是我們的客人、她的朋友,這段時間在府裡不用拘謹,有需要直接找路易斯。”他說這話時,語氣依舊沉穩,沒有多餘的寒暄,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夏彌放下刀叉,狀似隨意地問:“公爵對國館賽很上心?”
“不列顛的賽事,自然要上心。”高文抬眼,目光落在夏彌身上,帶著幾分審視,“你們幾位都是龍國頂尖的參賽者,艾琳總說你們實力很強,我也想看看,等場館好了,你們能打出什麼水準。”
沈兆玉聞言,輕笑一聲:“公爵到時候去看便知,我們不會讓艾琳失望,也不會讓公爵覺得,招待我們是白費功夫。”
高文看著沈兆玉從容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讚許,卻沒再多說,隻抬手示意侍者添酒:“好,吃飯吧,菜要涼了。”
————第二天。
晨光剛漫過維多利亞府的尖頂,刺耳的爆炸聲便從遠方滾來——那聲響震得窗欞嗡嗡發抖,庭院裡的雕塑碎屑飛濺,連空氣中都裹著硝煙的焦糊味。
文博剛把眾人召集到大廳,臉色發白地攥著手機:“巨石陣方向!剛才新聞說巨石陣處被恒夜入侵,現在通訊全斷了!”
柳夢璃扶住驚惶的謝白沫,往窗外望去,不列顛的天空竟泛起詭異的暗紫色,像是被什麼力量罩住了層陰霾。
“莫言呢?!聯係上了嗎?!”孟相在觀察之後發現,竟然有幾人不在!
“打了十通電話都沒人接!”文博咬牙,“現在聽我的,所有人待在府裡鎖好門窗,我已經請路易斯調派可調動的護衛,現在絕不能出去!”
————
而此刻的巨石陣,早已不是平日的肅穆模樣。
巨大的青石柱斷成幾截,碎石堆裡纏著暗黑色的霧氣,恒夜教會的人穿著統一的黑色鬥篷,鬥篷下擺繡著銀灰色的“荼靡”徽記,正圍著陣眼處的發光石台瘋狂攻擊。
不列顛騎士團的鎧甲反光刺破霧氣,長劍劈砍聲、能量碰撞的爆鳴聲混在一起,血腥味和石屑味嗆得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