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蒼白穹頂下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雪不是落,而是“被釘住”——千萬冰屑懸停,組成倒懸的陵寢。
冷,沒有度數,隻有絕望,把心跳凍成哢哢作響的裂紋,連呼吸都帶著冰碴兒的疼。
柳鏡昭、柳夢璃、陸淼三人從冰崖墜下,腳尖剛觸地,零下兩百度的“故事最低穀”就順著靴底爬上來,血液瞬間慢成鏡頭裡的特寫。
柳鏡昭攥緊了袖中的符籙,低聲叮囑:“彆硬拚。”
柳夢璃點點頭,手指悄悄扣住了腰間的玉佩,陸淼卻隻盯著對麵,指尖泛著淡淡的血光。
對麵的雪地上,第一任圓桌——“聖霜之鮑斯”與“極晝之阿格規文”踏雪而來。
披風是逆卷的暴雪,一動就卷起漫天冰粒,鎧甲亮得晃眼,連道劃痕都沒有,那乾淨到極致的存在,讓身後矮下去的雪山都像在低頭自卑。
他們停在七步之外,鮑斯抬了抬下巴,抬手,五指虛握,寒氣順著指縫往外冒:“圓桌協議·凍結。”
元素、概念、因果,三段式凍結像張無形的網罩過來。
柳鏡昭的符籙剛亮,八係元素就“啪”地凝住,縮成八粒冰珠滾落在地。
他那雙“看透”的眼,此刻隻看見眼前一條筆直的“無”,空氣流動的痕跡都被凍沒了。
阿格規文倒提“極晝之槍”,槍尖繞著圈白到發黑的“光缺失”,語氣冰冷:“來吧,給你們一次機會。”
三人沒接話,陸淼抬了抬手,體內的血順著指縫滑出,在掌心慢慢坍縮成一把水紋軟劍。
劍身還泛著水光,沒完全凝固,她已經踩著冰麵衝上去。
軟劍擦著冰麵掃過,接觸到冰的瞬間裂成九節冰鞭,鞭梢帶著破風的響,纏向鮑斯的手腕。
鮑斯連劍鞘都沒動,隻對著冰鞭吐了口寒氣,冰鞭瞬間定在半空,成了懸在他腕側一寸的靜態標本。
他掃了眼陸淼,語氣平淡:“想象力不錯,新花樣。”頓了頓,手指碾了碾懸停的冰鞭碎屑,又補了句,“但仍是冰。”
冰鞭碎屑還沒落地,陸淼指背一彈,碎屑在空中打了個轉,二次坍縮成一把反曲冰弓。
她旋身拉弦,弦是從血裡抽出的細絲,箭是沒凍結的流動冰棱,聲音清亮:“看你怎麼躲!”
嘣——
箭剛離弦就裂成七瓣蓮形水針,每一瓣都在飛行中重塑棱角,繞出不同的弧線。
這是陸淼最熟練的技能【霜啟千相】:真正的武器從不定型,就算等到擊中目標的那一刻,也不會決定自己的樣子。
阿格規文嗤笑一聲:“白費力氣。”
槍尖輕輕一點,“無光領域”往外擴了擴,蓮瓣水針剛碰到白光,就被白化成二維冰片,軟塌塌地貼在冰麵上,風一吹都沒動。
與此同時,柳夢璃踩著冰麵滑過去,屈膝沉腰,指尖穩穩夾住陸淼遺落的一片冰片。
她手臂先向後劃出一道舒展的弧線,像甩長鞭前在蓄力,柳鏡昭在後麵喊:“妹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