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他的眼神是冰封的湖麵，平靜，淡漠，拒人於千裡之外。
那麼現在，這片湖麵的冰層，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
透過那道縫隙，我能看到一些彆的東西。
有疑惑，有探究，還有一絲……連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你醒了。』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從我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他在看我的麒麟紋身。
『你……』他終於開口了，聲音還有些沙啞，『對我做了什麼？』
我知道他問的是在墓室裡，我用“心靈慰藉”技能幫他的事。
我撓了撓頭，總不能告訴他我有係統吧。
於是我隻能含糊其辭地說道：『沒什麼，就是看你當時很難受，就……就用了我們老吳家一種祖傳的靜心安神的手法。』
這個解釋，我自己聽著都覺得扯淡。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張起靈並沒有追問。
他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拿起毛巾，默默地擦著頭發。
房間裡，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這種沉默，讓我有些不自在。
我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地說道：『那個……鑰匙，我幫你收著呢。』
說著，我從口袋裡掏出那把青銅鑰匙，遞了過去。
他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看著我手裡的鑰匙，眼神又變得複雜起來。
他沒有立刻去接。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毛巾，緩緩地伸出手。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鑰匙的瞬間。
異變，再次發生！
那把原本平平無奇的青銅鑰匙，在我手中，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了一陣璀璨的金光！
嗡！
一聲奇異的嗡鳴，在房間裡響起。
我感覺自己手中的鑰匙，突然變得滾燙，一股龐大而蒼涼的氣息，從鑰匙中噴薄而出！
這股氣息，我無比熟悉！
是麒麟的氣息！
與此同時，我脖子後麵的麒麟紋身，也像是被激活了一樣，瞬間變得滾燙！
一幅畫麵，不受控製地，衝進了我的腦海！
那是一片無儘的虛空。
一頭巨大到無法想象的金色麒麟，盤踞在虛空之中。
它的身前，是一扇同樣巨大無比的青銅門。
麒麟的爪下，踩著一枚黑色的玉璽。
它閉著眼睛，仿佛在沉睡。
但下一秒，它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威嚴，霸道，漠視蒼生！
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儘的時空，直接與我對視！
轟！
我的大腦，像是被一柄巨錘狠狠砸中，瞬間一片空白！
『天真！』
一聲焦急的呼喊，將我從那片虛無中拉了回來。
我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而張起靈，則站在我的麵前，手裡，拿著那把已經恢複了平淡的青銅鑰匙。
『我操，天真，你小子怎麼了？』胖子扶起我，『剛才那是什麼動靜？那鑰匙怎麼還發光了？你倆在這兒演科幻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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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晃了晃還有些發暈的腦袋，看向張起靈。
他也在看我。
他的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重。
『你……看到了什麼？』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咽了口唾沫，將剛才腦海中出現的畫麵，告訴了他。
麒麟，鬼璽，青銅門。
當我描述完那幅畫麵的瞬間，我清楚地看到，張起靈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是震驚！
他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微微顫抖。
『麒麟……踏鬼璽……』他喃喃自語，像是在重複一句古老的讖言，『原來……是這樣……』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問出了那個在魯王宮時，就問過我的問題。
『你……究竟是誰？』
這一次，他的語氣裡，不再是單純的疑惑，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敬畏！
我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心裡發毛。
我能是誰？我不就是吳邪嗎？
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係統的聲音，再一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而且，這一次的提示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尖銳！
【係統緊急警告！係統緊急警告！】
【檢測到宿主血脈與未知高維物品產生深度共鳴，導致氣息泄露！】
【已鎖定窺探源！威脅等級：滅絕級！】
【對方正在進行空間定位！預計十秒後抵達！】
【請宿主立刻做好戰鬥準備！或……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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