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胖子那副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滑稽模樣，還有小哥那雙深邃眼眸中罕見流露出的驚異，心中的那點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學著那些說書先生的派頭，慢悠悠地踱了兩步。
『胖子，你說，咱們一路走來，見過的最大的青銅門，有多大？』
胖子被我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那還用說？當然是長白山雲頂天宮那個！乖乖，那玩意兒，幾百米高，簡直不是人能造出來的！』
『說得好。』我打了個響指，指向遠處那座殘破得隻剩下一個輪廓，卻依舊能看出昔日輝煌的巨大門戶。
『那你再看看這個，比比雲頂天宮那個，如何？』
胖子眯著眼睛，使勁地瞅了半天，然後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聲音都帶著一股子虛幻感。
『天真……彆……彆開玩笑了……』
『這玩意兒……雲頂天宮那個在它麵前，就是個門框上的釘子眼兒……這……這他娘的是用星球當磚頭砌的吧？！』
我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始終沉默不語，但氣息卻已經悄然發生變化的張起靈。
『小哥，你覺得呢？』
張起靈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座所謂的『南天門』。
他的目光穿透了無儘的虛空，似乎在與那片殘破的仙宮遺跡進行著某種跨越時空的對話。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這裡的東西，比張家古樓更古老。』
一句話，就讓胖子瞬間閉上了嘴。
張家古樓，那已經是他們認知中，超越了常理，幾乎觸及到秘密核心的存在。
而小哥說，這裡，比張家古樓還要古老。
這個信息量，太大了。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準備揭開謎底。
『胖子，你剛才問，咱們是不是成仙了。』
『我告訴你，不是。』
我頓了頓，看著他們倆，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所謂的仙、神，他們……也隕落了。』
『我們腳下的這條路，不叫黃泉路，也不叫通天道。』
我伸出手，虛虛地劃過眼前這片壯麗而蒼涼的景象。
『它有一個名字，叫做……登神長階。』
『而那座門，也不是什麼南天門。』
『它是神國的入口，真正的名字，叫做……不朽之門。隻可惜，它現在已經不朽不起來了。』
『至於那片遺跡……』我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的感慨，『那裡，曾是俯瞰萬界的……天庭。』
胖子徹底傻了。
他張著嘴，『啊』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腦子裡的那些神話故事，什麼玉皇大帝，什麼齊天大聖，此刻被我這幾句話衝擊得七零八落，完全變成了一團漿糊。
張起靈的反應則完全不同。
他的身體微微一震，眼神中爆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
他猛地看向我，那眼神，不再是單純的探尋，而是帶著一種……確認！
『你……知道終極？』
他問出了這四個字。
這四個字，是他們張家世世代代守護的秘密，是無數人追尋一生都不得其解的謎題。
而現在，他卻用一種近乎肯定的語氣，向我發問。
我迎著他的目光，沒有回避。
『我不知道。』
張起靈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但是，』我話鋒一轉，『我知道，所謂的終極，就在那扇門的後麵。或者說，曾經在那扇門的後麵。』
我指著那片仙宮遺跡的核心，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走吧，彆愣著了。』
『這條登神長階，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說完，我率先邁開步子，踏上了那條由完整白玉鋪就的古道。
腳下的觸感溫潤而堅實，完全不像是懸浮在虛空中。
胖子終於從漿糊狀態的腦子裡清醒過來，他一跺腳，連忙跟了上來，一邊走一邊咋咋呼呼地嚷嚷。
『哎！天真！你給胖爺我站住！』
『你小子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了？登神長階？天庭遺跡？你他娘的是不是被什麼老妖怪附體了？』
他湊到我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還伸出手想捏捏我的臉。
『快給胖爺看看，你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天真無邪了？』
我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
『滾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這些……』我故意拉長了聲音，『山人自有妙計。』
『嘿！你小子還跟胖爺我賣上關子了！』胖子不依不饒，『小哥，你快來評評理，這小子是不是藏著什麼大秘密瞞著咱們兄弟！』
張起靈默默地跟在我們身後，聞言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但他那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我也想知道。
我心中暗笑。
這當然是係統的功勞。
就在我們踏入這片空間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裡，係統的提示音就已經瘋狂刷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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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恭喜宿主發現隱藏地圖——隕落的神國！』
『叮！主線任務已更新！』
『任務名稱：重登天庭！』
『任務描述：此地乃上古天庭遺跡，蘊藏著世界終極的秘密。請宿主沿著登神長階，穿過不朽之門，抵達淩霄寶殿的核心，揭開神國隕落的真相。』
『任務獎勵：權限等級提升，解鎖係統商城高級模塊，神秘大禮包一份！』
『當前場景信息已解鎖：』
『場景名稱：登神長階外圍）』
『介紹：通往昔日神國的第一道關卡，由天庭最精銳的天兵神將鎮守。神國隕落後，神將雖死，其不屈的戰意與神力結合，化作了守衛此地的『天兵道魂』。』
『危險等級：高！』
『提示：天兵道魂對生靈氣息極為敏感，請宿主謹慎前行！』
這些信息，我當然不能直接告訴他們。
我隻能用一種他們能夠理解和接受的方式，一點點地透露出來。
『行了，胖子，彆鬨了。』我神色一正，『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這裡，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危險。』
我的話音剛落。
前方的古道上，憑空響起了一陣整齊劃一的甲胄摩擦聲。
『哢嚓……哢嚓……』
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古代傳來，帶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
胖子瞬間閉嘴，臉色發白，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天……天真……什麼動靜？』
張起靈已經停下了腳步，黑金古刀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手中，眼神銳利如刀鋒，緊緊盯著前方。
隻見在我們前方百米處的白玉古道上，一縷縷淡金色的光芒從玉石的縫隙中升騰而起。
這些光芒在空中交織，彙聚，迅速勾勒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緊接著，一副通體由黃金打造，雕刻著繁複雲紋的甲胄憑空出現，覆蓋在那人形輪廓之上。
一杆金色的長槍，在它手中凝聚成形。
頭盔之下，沒有麵容，隻有兩點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光芒，透露出無情和冰冷。
一個，兩個，十個……
轉眼之間，足足一整隊，十二個這樣的黃金甲士，出現在了古道之上，將我們的去路完全堵死。
它們雖然沒有生命，但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磅礴威壓，卻讓周圍的虛空都泛起了漣漪。
胖子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我……我操！』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天兵天將？純金的？這要是拿出去，得換多少錢啊！』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在想著錢。
我真是服了他了。
『胖子，你清醒一點！』我低喝道，『這些不是金子，是能量體！你看清楚了！』
胖子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那些黃金甲胄並非實體，而是由一種純粹的金色能量構成，隻是凝實到了極點，看起來和真的一樣。
『能量體？那……那是什麼玩意兒？鬼嗎？』
『你可以理解為……執念不散的英靈。』我沉聲解釋道，『他們是這登神長階的守衛，哪怕神國已經覆滅，他們依舊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任何擅自闖入者，都會被他們視為敵人，然後……抹殺！』
我的話音未落，那十二個天兵道魂，頭盔下的金色火焰猛地一跳。
它們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金色長槍，遙遙地指向了我們三人。
一股冰冷、純粹的殺意，瞬間鎖定了我們。
胖子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把工兵鏟橫在胸前。
『乖乖，這幫家夥來真的啊！小哥，天真，怎麼辦？』
張起靈沒有回答，他隻是微微弓起了身子，肌肉緊繃，整個人如同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爆發出雷霆一擊。
我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小哥，彆衝動。』
張起靈回頭看我，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胖子，緩緩說道：『這些天兵道魂，實力很強。每一個，恐怕都不在你我之下。硬拚，我們占不到便宜，反而會消耗大量體力。』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
『每一個都跟你和小哥差不多？那還打個屁啊！十二個！咱們三個人，一人要乾四個？這不成心玩人嗎！』
『所以，不能硬拚。』我胸有成竹地說道，『要用腦子。』
我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那些天兵道魂。
它們雖然擺出了攻擊姿態，但並沒有立刻衝上來，似乎在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規則。
我的目光，落在了它們甲胄的胸口位置。
在那裡，有一個比其他雲紋更加複雜的符文，正在微微閃爍著光芒。
『看到了嗎？』我指給他們看，『它們胸口的那個符文，是它們的核心。隻要能破壞那個符文，它們就會消散。』
胖子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天真，你眼睛怎麼跟顯微鏡似的，這麼遠都看得清？』
『彆管我怎麼看到的。』我沒時間跟他解釋係統自帶的分析功能，『問題是，它們的防禦很強，想要在十二個天兵的圍攻下，精準地擊中那個小小的符文，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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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個屁啊！』胖子急了，『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彆急。』我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說完。』
『它們是規則的守護者，所以，它們的行動也必然遵循著某種規則。』
我深吸一口氣，腦中飛速地回憶著係統給出的信息，並結合眼前的景象進行推演。
『你們看，它們雖然列隊了，但為首的那個，明顯比其他的要高大一點，甲胄上的光芒也更亮。』
胖子和張起靈順著我的指引看去，果然如此。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天兵道魂，如同一個隊長，氣勢上就壓了其他十一個一頭。
『我猜，這是一個陣法。』我緩緩說出我的推斷，『一個戰陣。那個隊長，就是陣眼。隻要我們能想辦法，在不驚動其他天兵的情況下，先解決掉那個隊長，這個戰陣，不攻自破！』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聽起來……好像是那麼個道理。可是，怎麼才能不驚動其他的天兵，就乾掉那個隊長？它們站得那麼近，咱們一動，肯定就全撲上來了！』
這確實是問題的關鍵。
我看著前方，大腦飛速運轉。
有了！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心中形成。
『胖子，小哥，你們聽我說。』
我壓低了聲音，將我的計劃快速地告訴了他們。
『這個計劃，需要我們三個人完美配合。尤其是小哥，你的速度和精準度，是整個計劃最核心的一環。』
張起靈聽完我的計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有驚訝，有讚許，還有一絲……好奇。
他沒有多問，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一個字，代表了他全部的信任。
胖子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天真……你……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這種損招……不，這種妙計都能想出來？』
『少廢話！』我瞪了他一眼，『準備好了嗎？成敗在此一舉！』
『準備好了！』胖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胖爺我彆的本事沒有，當靶子的經驗還是挺豐富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張起靈。
『小哥，看你的了。』
張起靈沒有說話，隻是將黑金古刀從右手換到了左手，右手則從懷中摸出了兩根奇長的手指。
發丘雙指！
他準備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領了！
計劃，開始！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同時將我體內的麒麟血脈催動到了極致。
一股灼熱的氣息從我身上爆發出來，我衝著對麵的天兵道魂，大吼一聲。
『嘿！孫子們！看這邊！』
這一聲吼，中氣十足，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果不其然，那十二個天兵道魂頭盔下的金色火焰，齊刷刷地轉向了我。
一股比之前強大數倍的威壓，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向我一個人壓了過來。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撕成碎片。
但我不能退！
我必須吸引住它們全部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胖子也行動了。
他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大號的平底鍋！
這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順來的炊具，此刻卻被他當成了盾牌。
他怪叫一聲，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那口平底鍋朝著天兵道魂的方陣扔了過去。
『吃胖爺一鍋！』
平底鍋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鐺』的一聲，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個隊長天兵的頭盔上。
聲音清脆響亮。
雖然沒有對那個隊長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這個舉動，無疑是挑釁中的挑釁，侮辱性極強。
『嗡——！』
那個隊長天兵頭盔下的金色火焰，瞬間暴漲！
它似乎被徹底激怒了。
它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咆哮，舉起長槍，第一個朝我們衝了過來！
而其他的十一個天兵，也緊隨其後，整個戰陣，因為隊長的憤怒，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混亂。
就是現在！
在我吸引它們注意，胖子進行二次挑釁，成功激怒隊長的瞬間，張起靈動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從我們側麵的一塊凸起的玉石陰影中閃出。
他沒有衝向那個隊長，而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繞向了整個戰陣的後方！
他的動作，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他就好像一道融入虛空的影子，完全避開了所有天兵道魂的感知。
這就是我的計劃！
由我和胖子，在正麵吸引全部的火力，製造混亂，為小哥創造一個絕佳的繞後突襲的機會！
隊長天兵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衝到了我的麵前。
那金色的長槍，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刺我的心臟！
我瞳孔猛縮，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一槍，我躲不開！
『天真！』
胖子嘶吼一聲，舉著工兵鏟就想上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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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他上來也是白給。
我咬緊牙關，準備硬抗這一擊。
然而，就在槍尖即將觸碰到我衣服的刹那。
異變突生！
那個衝在最前麵的隊長天兵，整個身體猛地一僵！
它前衝的姿態，凝固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它胸口那個閃爍的符文，光芒以一種極不穩定的頻率瘋狂閃爍起來。
『噗！』
一聲輕響。
兩根手指，從它的後心位置，穿透了那層能量甲胄，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個核心符文之上！
是小哥！
他成功了！
他繞到了隊長的身後，用他無堅不摧的發丘雙指，完成了這致命一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隊長天兵胸口的符文，出現了一道裂痕。
然後，裂痕如同蛛網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砰！』
一聲悶響。
那個不可一世的隊長天兵，整個身體轟然炸開，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點，如同螢火蟲一般，緩緩消散在虛空之中。
它一消失，剩下的十一個天兵道魂，也齊齊地停下了腳步。
它們身上的金色光芒開始變得暗淡，身體也變得虛幻起來。
失去了陣眼，整個戰陣，瞬間崩潰！
它們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行動的指令，幾秒鐘後，便一個接一個地，化作光點，消散了。
危機，解除！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才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胖子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拉了起來。
『天真！你沒事吧！嚇死胖爺我了！』
『沒事……』我擺了擺手，心有餘悸地說道，『差點就交代在這了。』
張起靈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我們身邊。
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顯然，剛才那雷霆一擊，對他來說消耗也不小。
『小哥，牛逼！』胖子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你那兩根手指頭，簡直比導彈還厲害！』
張起靈沒有理會胖子的吹捧，他隻是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計劃，是不是太冒險了？』我苦笑了一下。
張起靈搖了搖頭。
『不。』他緩緩說道，『時機，剛剛好。』
能得到他這樣一句評價，我感覺比什麼都值。
這證明，我們的默契，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我們是真正的鐵三角。
就在這時，那個隊長天兵消散的地方，一個金色的光團，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咦？那是什麼？』胖子眼尖，第一個發現了。
我心中一動，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光團，裡麵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
光團沒有攻擊性，反而化作一道溫暖的能量，融入了我的掌心。
同時，係統的提示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隱藏支線任務：破陣者！』
『任務評價：完美！』
『任務獎勵：天罡戰陣殘篇），神魂之力+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