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我這話說得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興奮的光芒，一拍大腿。
『我操！天真，你小子這話說到胖爺我心坎裡去了！』他激動地搓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沒錯！就該這樣！他娘的，以前總是被那幫老狐狸牽著鼻子走，東奔西跑，累得跟孫子似的，最後還啥好處都撈不著！』
他停下腳步，指著我手裡的蛇眉銅魚，唾沫橫飛。
『現在咱們手裡有魚，有小哥這個大殺器，還有你這個……呃，越來越妖孽的腦子！咱們主動出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我微微一笑，將蛇眉銅魚收好。
『沒錯，被動防守，永遠隻能疲於奔命。信息不對等，是我們最大的劣c。』我看著胖子，眼神銳利，『所以，第一步，就是要打破這種信息壁壘，甚至……反過來，由我們來製造信息差。』
『製造信息差？』胖子撓了撓頭，『天真，說人話，胖爺我這腦子，轉不過來。』
『簡單來說，就是放假消息，畫個大餅，讓他們覺得我們知道的比他們多得多，讓他們自己亂起來，主動來找我們。』
我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聲響，如同即將上演的戰局鼓點。
『霍家老太，陳皮阿四……這些都是九門裡活得最久，也藏得最深的老狐狸。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攥著一部分秘密，但又都因為互相猜忌，不敢輕易亮出底牌。』
我頓了頓，繼續分析道：『這種僵局，就像一潭死水。而我們，就要做那顆丟進水裡的石頭。』
胖子眼睛一亮：『我懂了！把水攪渾了，咱們好摸魚！』
『不隻是摸魚。』我搖了搖頭，『是要在渾水裡，看清楚到底誰在裸泳。』
【叮！檢測到宿主王霸之氣側漏，主動布局的意識覺醒，本係統深感欣慰！】
【觸發隱藏支線任務：『棋手』！】
【任務描述：從棋子到棋手，是質的蛻變。請宿主主動設局，引誘九門中至少一位核心人物如霍仙姑、陳皮阿四、解雨臣等）進入你的節奏，並在此次交鋒中占據絕對主導地位。】
【任務獎勵：視完成度而定，最低獎勵『精神力』小幅提升，最高獎勵未知神秘大禮包！】
【係統提示：作為一個合格的棋手，你需要一個穩固的棋盤。建議宿主儘快建立屬於自己的情報網絡與可靠班底。】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讓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建立自己的班底和情報網？
這個想法，與我不謀而合。
『胖子，這事光靠我們兩個不行，得把小哥叫上。』我拿起手機，準備給悶油瓶撥過去。
『那必須的！』胖子一挺肚子，『沒小哥鎮場子，咱倆這小身板，還不夠霍家老太塞牙縫的。我這就去把他從那屋裡薅出來！』
說著，胖子風風火火地就衝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後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了。
一個清越又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傳來：『喂？吳邪？真是稀客，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小花，有筆生意，想跟你談談。』我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正是解家的當家，解雨臣。
『哦？』解雨臣的聲音裡透出幾分興趣，『能讓你吳小佛爺主動找上門的生意，想必不小。說來聽聽。』
『我要在京城，見一個人。』我緩緩說道，『需要一個絕對安全，而且絕對由我們掌控的地方。我想，你的戲樓，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解雨臣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即輕笑一聲。
『我的地方，可不便宜。』
『價錢好說。』我淡淡道，『事成之後，我會告訴你一個關於“它”的秘密，一個你們解家追查了幾十年，都未必知道的秘密。』
電話那頭的呼吸，猛地一滯。
過了足足十幾秒，解雨臣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這一次，他那標誌性的慵懶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的凝重。
『你要見誰？』
『霍仙姑。』
『……』
又是一陣沉默。
『吳邪，你瘋了？』解雨臣的聲音壓得很低，『你主動去招惹那個老太婆？她可不是你三叔，沒那麼好糊弄。』
『我知道。』我的聲音平靜無波，『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你幫我把一個消息，不動聲色地傳到霍家的耳朵裡。』
『什麼消息？』
我將我編造的那句“魚遊逆流，銅門影西”告訴了他。
解雨臣聽完，久久沒有說話。他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圖。
『你這是在用你自己當誘餌，釣那隻老狐狸。』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驚歎，『吳邪，你真的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我看著窗外的夜色，『那麼，這筆生意，你接不接？』
『接！為什麼不接？』解雨t臣的聲音恢複了輕快，『這麼有趣的大戲，我怎麼能錯過？地點我來安排，消息我來放。你隻要準備好，怎麼唱好你這出主角的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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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掛斷電話，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解雨臣，是我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他不僅是九門平輩中的佼佼者，更重要的是，他和我一樣，都想擺脫被“它”操控的命運。
我們的目標，在根本上是一致的。
這時，胖子已經拉著一臉淡然的悶油瓶走了進來。
悶油瓶的眼神依舊古井無波，隻是在看到我的時候，似乎多了一絲探尋。
『小哥，胖子。』我站起身，看著我最信任的兩個夥伴，『好戲，要開場了。』
我將我的全盤計劃，對他們和盤托出。
從利用解雨臣的關係網散播假消息，到借用他的戲樓作為談判地點，再到如何一步步引誘霍仙姑入局，我都解釋得清清楚楚。
胖子聽得是抓耳撓腮，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靠……天真，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彎彎繞繞這麼多，胖爺我聽得都快打結了。』他一臉佩服地看著我，『又是放假消息，又是借刀殺人，你這心眼子比蜂窩煤還多啊！』
我笑了笑，看向悶油瓶。
『小哥，你怎麼看？』
悶油瓶沉默地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似乎有星河流轉。
半晌，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
『可以。』
雖然隻有兩個字，但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肯定。
『好！』我一拍桌子，『既然小哥都同意了，那咱們就大乾一場！胖子，這幾天你辛苦一下，幫我跑跑腿，去潘家園淘換幾樣東西，要看起來像那麼回事的，越老越邪乎越好。』
『沒問題！』胖子拍著胸脯，『這事兒胖爺我在行！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小哥，』我轉向悶油瓶，『到時候，就需要你鎮場子了。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坐在那裡，就夠了。』
悶油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接走到房間的角落，找了個沙發坐下，開始閉目養神，仿佛接下來的事情與他再無關係。
我知道，這是他的方式。
一旦我們需要他，他會立刻變成那把無堅不摧的利刃。
接下來的兩天，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解雨臣的效率很高。
“魚遊逆流，銅門影西”這句沒頭沒尾的讖語，很快就在京城最頂級的古董圈子裡流傳開來。
一開始，大家隻當是個笑話。
但當這個消息，被證實是從解家那位小九爺的場子裡傳出來的時候，性質就變了。
九門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尤其是那些經曆過當年血腥往事的老人，更是對這句讖語翻來覆去地琢磨。
“魚”，自然指的是蛇眉銅魚。
“銅門”，更是直指那個所有秘密的終極——青銅門。
所有人都知道，吳家三爺吳三省失蹤前，一直在追查蛇眉銅魚的秘密。現在，他的侄子吳邪，不僅安然無恙地從西沙海底墓回來了，還放出這樣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吳邪，很可能已經掌握了連吳三省都未曾觸及的核心線索！
一時間，暗流湧動。
無數雙眼睛，都聚焦到了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吳家小三爺身上。
而我，則和胖子一起，躲在酒店裡，悠閒地看著胖子淘來的那些“寶貝”。
『天真，你看看這個，』胖子獻寶似的舉起一個青銅麵具，『戰國時期的，你看這上麵的紋路，多詭異，多有逼格！到時候就擺在桌上，嚇死那老太婆！』
我又拿起一個布滿了鬼畫符的龜甲。
『還有這個，據說是商朝祭祀用的，上麵刻的都是甲骨文，誰也看不懂，正好用來裝逼！』
我看著這些東西，有些哭笑不得。
『胖子，我們是去談判，不是去擺地攤。』
『嘿，你不懂！』胖子一臉神秘，『這叫排場！叫氛圍！你想啊，到時候燈光一暗，小哥麵無表情地坐在一邊，桌上擺著這些邪性的玩意兒，你再慢悠悠地開口……那氣勢，不就一下子起來了？』
我仔細想了想那個畫麵，竟然覺得……胖子說的有幾分道理。
就在我們準備“道具”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通電話，裡麵傳來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傲氣的年輕女孩的聲音。
『是吳邪嗎？』
『我是。』
『我叫霍秀秀。我奶奶想見你。』
魚兒，上鉤了。
我嘴角微微上揚，聲音卻故作平淡。
『哦？霍老太要見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霍秀秀似乎被我這漫不經心的態度給噎了一下。
『你……你放出的消息，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消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霍秀秀有些氣急，『吳邪，你彆跟我耍花樣！我奶奶說了，明天晚上八點，在琉璃廠的“一品軒”，她會親自等你。你最好來，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她就“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似乎生怕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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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手機裡的忙音，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搞定。』
胖子湊了過來，一臉興奮。
『霍家那小妞打來的？她們約地方了？』
『嗯，琉璃廠，一品軒。』
胖子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品軒？那不是霍家的地盤嗎？天真，這可是鴻門宴啊！咱們就這麼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搖了搖頭。
『不，這恰恰說明，霍老太她……急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京城繁華的夜景。
『如果她真的胸有成竹，就不會選擇在自己的地盤見麵。因為那樣會顯得她以大欺小，落了下乘。』
『她選在一品軒，其實是在向我示威，同時也是一種試探。她想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底氣，敢不敢踏進她的地盤。』
『如果我不敢去，或者要求換地方，那我的氣勢就先弱了三分，接下來的談判，就會處處被動。』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操……這裡麵還有這麼多道道？』
『所以，我們不僅要去，還要大張旗鼓地去。』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而且，不是我們三個人去。』
我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解雨臣的電話。
『小花，魚上鉤了。』
『動作挺快。』解雨臣的聲音帶著笑意，『地點定了嗎？』
『一品軒。』
『哦？那老狐狸還真是不客氣。』
『所以，明天晚上，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出戲。』我緩緩說道，『你不是想看戲嗎？我讓你當個配角。』
電話那頭，解雨臣的笑聲更明顯了。
『求之不得。』
……
第二天晚上，七點五十。
京城，琉璃廠。
古色古香的街道上，掛著一排排紅色的燈籠，將青石板路照得一片通明。
一品軒，是這條街上最氣派的一家茶樓，三層高的仿古建築，雕梁畫棟，飛簷鬥拱，門口掛著兩盞巨大的宮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今晚，這裡被包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