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停止了哼唱,他看著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的“怪物”,輕聲問道:『你……一直都一個人在這裡嗎?』
怪物自然不會回答。
它隻是睜開眼看了看吳邪,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爬了起來,走到地下室的一個角落。
那裡堆著一堆破爛的雜物和發黴的布料。
它用爪子刨開雜物,小心翼翼地從最底下,拖出來一個已經腐朽了一半的小木箱。
它把木箱推到吳邪麵前,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又指了指箱子上的鎖。
那是一把老式的銅鎖,早已鏽跡斑斑。
吳邪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從係統空間裡取出一根細鐵絲,對著鎖孔搗鼓了幾下。
隻聽『哢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怪物發出一聲喜悅的低吼,用爪子掀開了箱蓋。
箱子裡沒有金銀財寶,隻有幾件被保存得很好的東西。
一張已經泛黃的黑白照片,一條串著小銀鈴的手鏈,還有一本封麵已經磨損的皮質日記本。
吳邪拿起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梳著麻花辮的少女,七八分相似,笑得燦爛。其中一個,吳邪認得出來,是年輕時的霍老太。而另一個,眉眼間更加溫柔,想必就是她的姐妹了。
他又拿起那本日記。
翻開第一頁,一股陳舊的墨水味撲麵而來。
娟秀的字跡,記錄著一個被時光掩埋的,悲傷的故事。
『我叫霍仙姑,這是姐姐給我取的名字。她說,希望我像仙女一樣,永遠不會生病。』
『可是,我又病了。爹娘請來了張家的先生,他們說,我得的是我們這一脈的“業障”,活不過二十歲。』
『姐姐不信命。她開始研究那些從古墓裡帶出來的東西,她說,一定有辦法,一定有長生的辦法能救我。』
吳邪一頁一頁地翻下去,一個驚人的秘密在他眼前緩緩展開。
當年的霍家,為了救霍仙姑,啟動了一項禁忌的實驗。他們試圖將一種從古墓中提取的,具有強大生命力的血清,注入霍仙姑的體內。
實驗初期,效果顯著,霍仙姑的病況奇跡般地好轉。
但很快,可怕的副作用出現了。
『我的身體……好痛。皮膚下麵,好像有黑色的線在爬。姐姐說這是正常的,是身體在新生。可我好害怕。』
『我懷孕了。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或者說,它根本沒有父親。它……是那個血清在我身體裡……製造出來的東西。』
『家裡人看我的眼神變了,他們叫我怪物。隻有姐姐還陪著我。』
『孩子要出生了。我能感覺到它的生命力,很強大,也很……狂暴。我怕我控製不住它。』
日記的記錄到這裡,中斷了很久。
當字跡再次出現時,已經變得潦草而虛弱。
『他們把我和我的孩子,關進了地下室。』
『他們說,我們是霍家的恥辱,是失敗品。』
『我的孩子……它長得不像人,它不會說話,隻會學我的笑聲……嘻嘻……可我知道,它不是怪物。它隻是……病了。和我一樣。』
『我快要死了。那些黑線,爬滿了我的全身。姐姐來看過我一次,隔著門,她哭得好傷心。她說她對不起我,她說她自己……也出現了黑線。原來,這個所謂的“解藥”,本身就是最惡毒的詛咒。』
這是日記的最後一頁。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看到這些話。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它隻是……一個被遺忘了的可憐蟲。它守著我留下的東西,隻是因為它很孤獨。』
『求求你,給它一顆糖吧。它的一生,太苦了。』
吳邪合上日記,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胸口堵得厲害。
他轉過頭,看著身邊那個蜷縮著身體的“怪物”。
它正用頭輕輕蹭著那個空了的木箱,喉嚨裡發出悲傷的嗚咽。那是它母親留給它的,唯一的東西。
原來,那『嘻嘻』的笑聲,是它在模仿自己的母親。
原來,它不是什麼厲鬼,也不是什麼凶獸。
它隻是一個出生就被囚禁,失去了母親,獨自在黑暗裡活了幾十年的……可憐的孩子。
吳邪伸出手,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帶著憐惜,輕輕地放在了它的頭頂。
它的身體僵了一下,但沒有躲開。
吳邪緩緩地,撫摸著它粗糙雜亂的毛發。
『你叫……小故吧。』吳邪輕聲說,『故事的故。從今天起,你的故事,不會再被遺忘了。』
他看著它那雙漸漸恢複清明的眼睛,鄭重地承諾。
『我帶你出去。』
就在這時——
『嘎……吱……』
前方傳來沉重的機括轉動聲。
一道刺眼的光線,從緩緩開啟的石門縫隙中射了進來。
天亮了。
吳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身後的“小故”,也跟著站了起來,它似乎對那光線感到恐懼,下意識地躲到了吳邪的身後。
它猶豫了一下,伸出爪子,緊緊地,拽住了吳邪的褲腿。
它的另一隻手裡,還攥著那顆被它咬碎了一半的水果糖。
石門完全打開。
門外,霍秀秀一臉擔憂地站在最前麵,她的身後,是幾個手持武器,準備進來收屍的霍家家丁。
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去麵對一具被撕成碎片的屍體,和一個更加狂暴的怪物。
然而,當他們看清門裡的情景時,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
吳邪毫發無傷地走了出來,神情平靜。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而在他的影子裡,一個瘦小的,從未見過的身影,緊緊地拽著他的褲腿,怯生生地探出半個腦袋,好奇又畏懼地打量著這個全新的,明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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