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就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沾滿了潘子鮮血的衣服,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了暗紅色,硬邦邦的,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刺骨的涼意。
胖子在走廊裡來回踱步,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他娘的汪家……他娘的汪文彬……彆讓胖爺我再逮到你……』
解雨臣靠在牆上,臉色也十分難看。他看著吳邪,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
『吳邪,』他最終還是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你……還好嗎?』
吳邪沒有回答,他隻是抬起頭,目光穿過手術室的玻璃,死死地盯著裡麵那個被血染紅的身影。
他的眼神裡,沒有悲傷,沒有憤怒,隻有一片空洞。
『係統。』他在心裡默念。
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友方單位‘潘子’生命體征急速下降,臟器大麵積破損,失血量超過70,當前生存概率低於1.3。』
吳邪的拳頭,猛地攥緊。
『滾。』
『叮!數據分析,宿主當前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出現強烈負麵情緒波動。警告,過度的精神內耗將影響後續任務判斷。』
『我叫你滾!』吳邪在心中咆哮。
係統沉默了片刻。
『叮!發布緊急支線任務:尋覓歸墟。』
『任務描述:常規醫療手段已無法挽救目標‘潘子’。根據資料庫深層信息匹配,傳說中的歸墟之海,存在逆轉生死的法則碎片。在目標靈魂徹底消散前,找到歸墟,或許存在一線生機。』
『任務獎勵:未知。』
『失敗懲罰:友方單位‘潘子’永久性死亡。宿主核心羈絆斷裂,精神世界將產生不可逆的永久性損傷。』
歸墟?
吳邪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主刀醫生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滿臉疲憊和歉意。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他看著眾人,搖了搖頭。
『他的內臟被鋼筋攪得一塌糊塗,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準備……後事吧。』
“轟!”
吳邪的腦子,炸了。
胖子衝了上去,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雙眼通紅地吼道:『你他娘的說什麼屁話!再給我救!用最好的藥!花多少錢都行!給老子把他救回來!』
『王先生,你冷靜點!』醫生被嚇了一跳,『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是真的沒救了……』
『胖子,放開他。』
吳邪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反抗的寒意。
胖子鬆開了手,頹然地靠在牆上,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此刻哭得像個孩子。
吳邪走到醫生麵前,看著他。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吊著他的命。一天,一個小時,哪怕一分鐘都行。』
他的眼神,讓那個見慣了生死的醫生都感到一陣心悸。
『隻要他還剩一口氣,我就有辦法。』
說完,他轉身,走向另一間病房。
那裡,躺著他曾經最敬愛的三叔,吳三省。
他現在,需要一個答案。
……
病房裡。
吳三省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
他已經經過了初步的檢查,除了因為衝擊波導致的腦震蕩和一些皮外傷,並沒有致命的傷勢。
他隻是昏迷著。
吳邪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這張臉,他看了二十多年。
這張臉,曾經會對他露出慈祥的笑,會因為他闖了禍而板起臉教訓他,也會在深夜裡,對著古董,露出他看不懂的疲憊和滄桑。
可現在,這張臉,隻讓他感到無儘的冰冷和陌生。
『為什麼……』
吳邪伸出手,似乎想去觸摸他的臉,但手在半空中,卻停住了。
他怕了。
他怕再從這張臉上,看到那種嘲弄和憐憫的微笑。
『小邪。』
胖子走了進來,他的眼睛還是紅的,聲音也帶著濃重的鼻音。
『彆想了,他已經不是咱們認識的那個三爺了。他被汪家那幫狗雜種給洗腦了,他就是個叛徒!』
『他不是。』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悶油瓶走了進來,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顯然在爆炸中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他的目光,落在了吳三省的身上。
『他剛才說的,全是謊話。』
胖子愣住了。
『小哥,你啥意思?他當著咱們的麵,自己承認的!那還能有假?』
吳邪也猛地抬起頭,看向悶油瓶。
悶油瓶沒有解釋,他走到床邊,伸出手,輕輕撥開吳三省後頸的衣領。
他指著吳三省的皮膚。
『吳邪,看這裡。』
吳邪湊了過去。
在吳三省後頸靠近脊椎的地方,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印記。
那印記的形狀極其古怪,像是一個扭曲的漩渦,又像是一隻閉合的眼睛。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不是一個死物。
它在動。
那黑色的紋路,在吳三省的皮膚下,如同活物一般,極其緩慢地蠕動著。
一股陰冷、邪異的氣息,從那烙印上散發出來。
『這是什麼?』吳邪的聲音在發顫。
『這不是汪家的標記。』悶油瓶的臉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凝重。
他一字一頓地對吳邪說:
『這不是汪家。有一種東西,能控製人的靈魂去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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