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口就在前麵!』張起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前方,甬道的儘頭,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那是海麵上的光。
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
胖子爆發出最後的力氣,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將吳三省和潘子推向了出口。
吳邪緊隨其後。
當他終於衝出甬道,被巨大的浮力帶向海麵時,他下意識地回頭,想拉住身後的小哥。
可他抓了個空。
張起靈,沒有跟出來。
他站在甬道的出口,站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
海水已經淹沒到他的胸口,他靜靜地看著吳邪,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吳邪卻從那平靜中,讀出了一絲訣彆。
『小哥!』
吳邪的心臟瞬間沉了下去,他瘋了一樣想遊回去。
但張起靈隻是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然後,他鬆開了手中的黑金古刀。
那把陪伴了他無數歲月的長刀,脫手而出,像一條黑色的遊魚,精準地飛到了吳邪的身邊。
而張起靈自己,則緩緩地,轉過身,重新走入了那片正在被徹底吞噬的,無儘的黑暗之中。
『不——!』
吳邪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轟隆隆隆——!
最後一聲巨響傳來,整座海底神殿,連同那條唯一的甬道,徹底坍塌,被無儘的深海所掩埋。
海麵上,隻剩下劇烈翻湧的漩渦。
……
海風呼嘯,帶著鹹濕的氣息。
吳邪漂浮在冰冷的海麵上,懷裡死死地抱著那把同樣冰冷的黑金古刀。
他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隻是死死地盯著那片已經恢複平靜,卻吞噬了他最重要夥伴的海麵。
『天真……天真……』
胖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哭腔。
『彆看了……小哥他……』
胖子說不下去了,他一手拖著昏迷的三叔,一手拖著潘子,自己也累得快要虛脫,臉上滿是淚水和海水的混合物。
『他會回來的。』
吳邪開口了,聲音沙啞得不像他自己。
『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像是在說服胖子,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最後的,微弱的念頭,跨越了空間的阻隔,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那是悶油瓶的聲音。
清晰,而又遙遠。
『九鼎是棋盤,我們是棋子。』
『但棋盤外,有東西在看……』
『找到我,吳邪。』
『在『它們』找到我之前。』
話音落下,那絲最後的聯係,也徹底中斷了。
吳邪猛地抬起頭,眼中不再是迷茫和悲痛,而是被一種沉重到極致的責任感所填滿。
找到你。
我一定會找到你。
無論你在哪裡。
……
一艘漁船的輪機聲由遠及近。
是之前接應他們的船隻,在發現海麵異動後,冒險趕了過來。
眾人被筋疲力儘地拉上了甲板。
潘子嗆了幾口水,在胖子的急救下,劇烈地咳嗽著醒了過來,一臉的茫然。
『我……我這是在哪?三爺呢?』
『三爺在這兒。』胖子指了指旁邊。
吳三省躺在甲板上,呼吸平穩,但無論怎麼呼喚,都無法將他叫醒,陷入了一種深度的昏迷。
潘子掙紮著爬過去,看著吳三省的樣子,這個鐵打的漢子,眼圈也紅了。
沒有人去問張起靈的下落。
船上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吳邪獨自一人坐在船艙的角落,懷裡抱著那把黑金古刀,一言不發。
他手上的傷口,在逃離時被礁石劃破,鮮血順著手臂,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古刀的刀身上。
起初,並沒有什麼反應。
但當吳邪心神激蕩,腦中不斷回想著張起靈最後那句話時,他眉心處那已經黯淡下去的麒麟印記,似乎與滴落在刀身上的鮮血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嗡!
懷中的黑金古刀,猛地一震!
一股冰冷的洪流順著刀身,衝入了吳邪的腦海!
一幕短暫而模糊的幻象,在他眼前展開。
那是一座破敗的宮殿。
宮殿的製式他無比熟悉,紅牆黃瓦,雕梁畫棟,本應是氣勢恢宏,此刻卻被一種詭異的墨色所侵染。
天空是灰色的,無數扭曲的、由墨跡構成的人影,在宮殿的角落裡蠕動,發出無聲的嘶吼。
而在那座最雄偉的大殿前。
悶油瓶,正被那些墨色人影層層圍困。
他手無寸鐵,身上卻散發著淡淡的微光,讓那些墨色人影無法靠近。
他似乎察覺到了吳邪的“窺視”,緩緩地抬起頭,朝著吳邪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跨越了時空。
幻象,到此為止。
吳邪猛地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天真?你怎麼了?』
胖子擔憂地湊了過來。
吳邪沒有回答,他隻是死死地盯著手中的黑金古刀,腦中瘋狂地回憶著剛才幻象中的那座宮殿。
那個輪廓……
那個布局……
他去過那裡。
那是北京,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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