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哀。
『如果說,你是一條不該出現在這個池塘裡的魚……』
『那麼係統,就是那個“看客”為了釣你,扔下的魚餌。』
『魚餌?』
『它給你的一切,開鎖術、偽裝術、那些神奇的道具……都隻是為了讓你這條“錯字”變得更“有趣”,讓你的掙紮變得更“精彩”。』
『你經曆的每一次危險,每一次絕處逢生,每一次你以為自己改變了命運……都隻是讓“看客”在品嘗你這道主菜前,欣賞得更愉悅的開胃小菜而已。』
『他享受的,是你自以為掌控一切,卻仍在他的股掌之間的過程。』
這番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吳邪的意識核心。
他想起了係統每一次恰到好處的出現,想起了它那些看似貼心的“友情提示”,想起了它用騷話連篇的語氣發布的每一個任務……
原來,那不是金手指。
那是拴在魚鉤上的誘餌。
原來,那不是夥伴。
那是監控他的眼睛。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惡心,從吳邪的意識深處湧了上來。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關在透明玻璃箱裡的小醜,自以為在拚命求生,殊不知自己所有的表演,都隻是為了取悅箱子外那雙漠然的眼睛。
『為什麼……』吳邪的聲音帶著顫抖,『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為,魚,也可以掀翻池塘。』
字符張起靈緩緩向他走來,由文字組成的手掌,輕輕地按在了吳邪的意識體上。
『你不是這個故事裡唯一的變數。』
一股磅礴而古老的力量,順著他的手掌,湧入吳邪的靈魂深處。那股力量不屬於任何人,它溫和、厚重,帶著這個世界最原始的氣息。
吳邪感覺自己與周圍的文字長河建立起了一種奇妙的聯係,他能“聽”到它們的聲音,“感受”到它們的脈動。
『“看客”能改寫故事,是因為他站在書外。』張起靈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他由字符組成的身體,逸散得越來越快,『但書本身,也有自己的意誌。』
『九鼎,不是法寶,也不是武器。』
『它們是這個世界的“龍骨”,是支撐起所有故事的九個基點。是這本書的……“源代碼”。』
『找到它們,集齊它們。』
『你就能從一個被動修正的“錯字”,變成一個……可以主動書寫的“執筆者”。』
『到那時,你才有資格,去掀翻他的棋盤。』
字符張起靈的身影已經變得無比虛幻,他用儘最後的力量,在吳邪的意識中留下最後一句話。
『去秦陵……那裡有第一尊鼎……也是“看客”為你準備的……第一個舞台……』
『小哥!』吳邪的意識向前衝去,想要抓住他。
但張起靈的身影,已經徹底化作無數流光溢彩的古老文字,重新融入了那奔騰不息的長河之中。
一股巨大的推力傳來,將吳邪的意識猛地推出了這片空間。
……
『天真!醒醒!』
胖子焦急的吼聲在耳邊響起。
吳邪猛地睜開眼睛,劇烈地喘息著。
他發現自己還站在吳山居裡,胖子和解雨臣一左一右地扶著他,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你可嚇死我了!』胖子拍著胸口,『剛才就晃了一下神,眼睛一閉就往地上倒,叫都叫不醒!』
吳邪低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時間,才過去了幾秒鐘。
可他卻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而疲憊的旅程。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上,一個古樸而複雜的青銅小鼎紋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觸手冰涼。
還沒等他消化這巨大的變故,一個全新的聲音,冰冷、漠然,不帶任何感情,直接在他腦海的最深處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不同於係統的機械,也不同於張起靈的空曠。
它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感,仿佛神明在俯瞰螻蟻。
『你好,“錯字”。』
『序章結束,現在,遊戲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的瞬間,吳山居角落裡那台落滿了灰塵的老電視,屏幕“啪”的一聲,自己亮了起來。
經過一陣刺耳的雪花閃爍,一個緊急新聞的畫麵跳了出來。
女主播一臉嚴肅,語速極快地播報著:『……本台剛剛收到的緊急消息,我國秦始皇陵區域發生不明原因的劇烈地質活動,據外圍監控顯示,陵墓區域出現大麵積地表塌陷……』
畫麵切換到一個用無人機高空拍攝的鏡頭。
鏡頭下,原本平整的封土堆,此刻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坑洞。
更詭異的是,坑洞的邊緣,無數青黑色的、像是金屬又像是植物的巨大枝乾,正破土而出,瘋狂地向著天空生長。
它們扭曲、盤結,在昏暗的天空下,構成了一副猙獰而恐怖的畫麵。
新聞主播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顫抖。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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