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actoz會議室的長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公司一眾高管齊聚，氣氛卻有些凝重。
討論的核心，正是那款名為《傳奇：霸王之戰》的燙手山芋。
“《傳奇》這兩年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很差！”
“我認為應該立刻出售，將所有資源和精力都集中到《千年》上。”
率先開口的是公司高管催雄，他目光掃過全場，語氣不容置喙。作為公司的實際管理者，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更有潛力的新遊戲《千年》。
“我同意催雄常務的看法。”
“沒錯，新開的《千年》，無論是畫麵還是內容，在高麗的熱度都遠超《傳奇》，我們沒必要在失敗的項目上浪費時間。”
其餘高管紛紛附和，牆倒眾人推的道理，在哪個國家都一樣。
會議室的一角，樸關浩麵沉如水，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劃著圈。
《傳奇》是他一手帶隊開發出來的，如同自己的孩子
。如今，這個孩子卻要被當成不良資產給賣掉，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催雄瞥了樸關浩一眼，他當然清楚開發者對自己心血的執念。
但在商言商，公司要盈利，就必須向前看。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樸關浩：“關浩，你主持的《傳奇2》開發進度如何了？有樂觀的結果嗎？”
這句問話，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試探，甚至帶著幾分逼迫的意味。
“結果不太理想。”樸關浩抬起頭，眼神裡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疲憊和落寞，
“而且，那位買家似乎對《傳奇2》並不感興趣。”
他麵不改色地撒了謊。
事實上，《傳奇2》的核心開發已經基本完成。
催雄心中一定，看來樸關浩手裡已經沒有底牌了。
他故作大度地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關浩，傳奇是你開發的，最了解它的價值，你來評估個價格吧。”
樸關浩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沉吟片刻，仿佛經過了艱難的內心掙紮，最終吐出一個數字：“四十萬美金吧。這個遊戲如果我們不繼續投入，很快就會被市場淘汰。”
“四十萬？”催雄眉頭一皺。
這個價格低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低點也好，能儘快出手，還能順勢將樸關浩這個昔日的創業夥伴擠出權力核心。
他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關浩，如果公司把《傳奇》賣掉，你和你的研發團隊，是不是可以並入《千年》項目組，共同研發？”催雄假惺惺地問道，實則是在試探樸關浩的去留。
“不必了，催常務。”
樸關浩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直視著催雄，“賣掉《傳奇》後，我打算帶領原團隊離職，成立‘娛美德’遊戲公司，研發我們自己的新遊戲。”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了幾分：
“屆時，希望你能將我在公司的股份折現給我，我需要現金來維持新公司的運營。”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催雄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一陣狂喜
。樸關浩主動離開，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他甚至不用再費心設計什麼手段了。
“好，好！我支持你的決定！”
會議結束後，催雄和樸關浩一同來到接待室，臉上已經掛上了熱情的笑容。
一番東拉西扯的寒暄後，催雄切入了正題。
“林先生，我們公司的《傳奇》已經開發並運行了兩年，深受年輕人歡迎。
為了這個遊戲，我們團隊投入的研發費用，超過了一百萬美金！”
他獅子大開口，試圖先聲奪人。
林濤聞言，隻是笑了笑，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催總，據我所知，《傳奇》目前隻在京畿道的部分地區有那麼一點點熱度。
而且，以貴公司投入的不到十人的小團隊來算，兩年的開發成本，恐怕連三十萬美金都不到吧？”
一番話，有理有據，直接把催雄吹起來的牛皮戳破了。
催雄的臉色微微一僵，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好糊弄。
“嗬嗬，林先生真是消息靈通。既然如此，您就開個價吧。”
林濤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瞟向一旁的樸關浩。
隻見樸關浩端起茶杯，看似在喝水，藏在桌下的手卻隱蔽地伸出了四根手指，然後迅速收了回去。
林濤心中了然。
“四十萬美金。”
他笑盈盈地報出了價格，
“催總，說實話，我買這個遊戲也就是想拿回灣島試試水。萬一市場反響不行，我退還遊戲，您退我十萬美金，如何？”
“四十萬？太低了！林先生，我們的開發成本都不止這個數，您再加點？”
催雄不死心地討價還價，他總覺得這小子是個錢多人傻的富二代，還能再榨出點油水。
林濤臉上的笑容一收，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帶上了幾分決然。
“四十五萬，這是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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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話，我今天就買機票回灣島了。
高麗的好遊戲也不止《傳奇》一款。”
說完，他作勢就要起身。
催雄心裡一急，下意識地看向樸關浩，尋求技術專家的意見。
隻見樸關浩對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催雄心裡有了底，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林先生稍安勿躁，這麼大的生意，我們需要內部再討論一下。
有結果後，我第一時間電話聯係您。”
……
夜晚，清酒酒館的包廂內。
房炳煌看著閉目養神，聽著歌姬吟唱的林濤，心裡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我說濤仔，這都一天了，還沒消息。
萬一他們不賣了，我們不是白跑一趟？”
“放心。”林濤睜開眼，眼神清明，
“催雄和樸關浩有間隙，就算沒有我，樸關浩遲早也會帶著《傳奇》單乾。
催雄巴不得趕緊把他送走。”
他端起酒杯，對房炳煌解釋道：
“你現在，幫我約幾家其他遊戲公司的負責人，就說我對他們的遊戲很感興趣，動靜鬨得大一點。”
“你是說……給他們施壓？”
房炳煌瞬間明白了。
“你不是總問我師父靈不靈嗎？”
林濤神秘一笑，“這兩天，你且安心看戲就是。”
房炳煌看著他故作高深的樣子，撇了撇嘴，心裡暗罵一句“神棍”，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出去打電話了。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下午，在林濤故意泄露了自己正在接洽其他遊戲公司的行程後，actoz的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裡，催雄的聲音熱情洋溢：“林先生，恭喜你，我們董事會同意了您的報價！您看今天方便過來簽合同嗎？”
“好。”
林濤沒有玩任何花樣，直接帶著房炳煌和律師，前往actoz簽下合同，當場轉賬。
四十五萬美金到賬的瞬間，催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林總，我們公司新推出的《千年》，畫麵、內容、熱度都遠超《傳奇》，您要不要考慮一下代理權？”
“暫時不用了。”林濤微笑著拒絕，“等《傳奇》賠錢了，我再來找您。”
離開actoz後，樸關浩也很快兌現了他的承諾，帶著整個《傳奇》開發團隊集體離職。
當晚，酒店房間內。
房炳煌癱在沙發上，看著手裡那份薄薄的合同，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破遊戲，真能賺錢？費這麼大勁。”
林濤站在窗邊，看著首爾的夜景，平靜地吐出一句話。
“順利的話，一年幾億收入吧。”
“噗——”房炳煌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吹牛皮吧你！”
他嘴上不信，但回想起這幾天林濤神乎其技的操作，心裡又不禁有些動搖。
林濤轉過身，看著他，表情嚴肅起來。
“老房，我還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