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雨萱在一片安然中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身側的位置已經空了,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溫度。
她這輩子,從未睡得如此香甜安穩過。
她赤著腳走到陽台,隻見林濤赤著上身,正對著初升的太陽吐納,
肌肉線條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一招一式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和力量感。
晨風吹動他的黑發,那張俊朗的側臉專注而平靜,與昨晚那個在她耳邊低語、耍無賴的男人判若兩人。
薛雨萱倚著門框,靜靜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林濤收勢轉身,她才故作自然地移開目光。
“醒了?不多睡會兒?”
林濤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衝她一笑。
“哼,被某人的呼嚕聲吵醒了。”
薛雨萱嘴上不饒人,心裡卻甜絲絲的。
“我可不打呼嚕。”
林濤一本正經地反駁,
“那是我在用內力給你按摩,促進血液循環,美容養顏。”
“貧嘴!”
薛雨萱啐了一口,轉身回屋收拾,嘴角卻忍不住向上揚起。
今天要徒步露營看日出,兩人吃過午飯,便背上行囊從酒店出發。
山路蜿蜒,草木蔥蘢。
“哇,林濤,你看那隻蝴蝶!這兒的空氣真好!”
薛雨萱像一隻掙脫了束縛的精靈,在山間小徑上雀躍地跑前跑後,一會兒摘朵野花,一會兒又追著蝴蝶跑,渾身都洋溢著輕鬆愜意。
相比之下,林濤就淒慘多了。
帳篷、睡袋、鍋碗瓢盆、還有兩大包食材……
幾乎所有負重都掛在了他身上,活像一頭移動的駱駝。
“我說薛大明星,你那個小包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寶貝?看著也不輕啊。”
林濤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純粹是花錢來拉練的。
薛雨萱回過頭,衝他做了個鬼臉:
“女孩子的包是潘多拉魔盒,怎麼能隨便告訴你裡麵有什麼?”
看著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笑臉,林濤無奈地搖搖頭,心裡的那點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累點就累點吧,這風景,獨一份。
徒步的後半段,先前還精力無限的精靈也蔫了。
薛雨萱的腳步越來越沉,最後乾脆耍賴不走了。
林濤還能怎麼辦?
他把背包挪到身前,半蹲下身子:“上來吧,大小姐。”
“嘿嘿。”
薛雨萱毫不客氣地爬了上去。
當林濤背著她,外加掛著一身裝備,終於登上山頂時,他直接把人往平地上一放,自己則呈一個“大”字躺在地上,感覺半條命都沒了。
“啊——!這景色也太美了!”
薛雨萱倒是瞬間滿血複活,跑到懸崖邊,對著遼闊無垠的海麵和群山放聲大喊,將胸中的所有煩悶一吐而快。
等她叫累了,林濤也緩過勁來了。
兩人合力紮好帳篷,開始準備晚餐。
山野間的露營,總能讓人的食欲變得格外好。
林濤把帶來的食材一股腦全下了鍋,煮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亂燉,兩人就著晚霞,吃得乾乾淨淨。
夜幕降臨,繁星如鑽石般灑滿天鵝絨似的夜空。
兩人並排躺在帳篷外的防潮墊上,靜靜地仰望星河。
“林濤,你看,那顆星星好亮。”
薛雨萱伸出手,仿佛要去觸摸那遙不可及的光點,
“我感覺自己就像躺在一條星星的河裡,一晃一晃的。”
她絮絮叨叨地講著自己的感受,聲音在寂靜的山頂顯得格外清晰。
林濤側頭看著她,星光映在她眼眸裡,亮晶晶的。
他想起了那顆改變自己命運的隕石,如果沒有那場重生,他和身邊的這個女人,或許永遠都隻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你要是再晃,信不信我把你變成星星?”
林濤開玩笑道。
“我好困啊……”
薛雨萱嘟囔了一句,下意識地朝他身邊挪了挪,尋找著熱源。
林濤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兩人在漫天星空下相擁而眠。
他悄然運轉體內的氣息,形成一個無形的屏障,將山間的濕冷霧氣和惱人的蚊蟲都隔絕在外。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林濤準時睜開了眼。
他輕輕拍了拍懷裡睡得正香的薛雨萱:
“懶豬,快起來,太陽要出來了。”
薛雨萱迷迷糊糊地被他拉起來,兩人並肩坐在懸崖邊,裹著毯子,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天邊的微光漸漸擴大,渲染開來,海與天的界限變得模糊。
忽然,一抹橘紅的光從海平麵下噴薄而出,仿佛有生命般,瞬間點燃了整片天空和雲海。金色的光輝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為遠處的島嶼勾勒出一圈夢幻般的輪廓。
那壯麗的景象,美得令人心顫。
“林濤……”
薛雨萱看得癡了,下意識地轉過頭。
晨光中,林濤的側臉輪廓分明,眼神深邃,正溫柔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