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大口喘著氣,劫後餘生的後怕感,讓他第一次在葉晚棠麵前沒了那副吊兒郎當的囂張勁。
他心裡清楚,剛才若不是馮玉珩在最後一刻福至心靈,學著那佛像的姿勢抱住自己,形成一個詭異的功法閉環,他恐怕已經走火入魔不死也殘,神仙難救。
葉晚棠也蔫了,平日裡懟天懟地的傲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紅豔的嘴唇囁嚅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想到自己剛才完全失控,像個發情的野貓一樣抱著林濤又抓又撓,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而一向清冷如仙的馮玉珩,此刻臉上也染著一層未褪的緋紅,眼波流轉間,竟有幾分驚心動魄的嬌豔。
林濤隻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差點又要岔氣,趕緊移開目光。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法先開口打破這死一樣的尷尬。
最終,還是林濤先默默地爬了起來。
那尊詭異的歡喜佛,他們是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三人狼狽地順著狹窄的樓梯逃也似的下了樓,匆匆離開了故宮。
等回到四合院時,夜幕早已降臨,天色黑得像潑了墨。
經曆了這番驚魂折騰,誰也沒心情做飯吃飯。
林濤耍賴皮,一屁股賴在馮玉珩的房間裡不走,美其名曰要當麵感謝救命之恩,還說什麼長夜漫漫,不忍心讓佳人獨守空閨。
結果話沒說完,就被羞惱的葉晚棠毫不留情地推出了房間。
“今晚玉珩跟我一起睡!”
葉晚棠砰地一聲關上門,隔絕了林濤的視線。
林濤摸了摸鼻子,悻悻地回到自己房間。
洗完澡後,他盤膝坐在床上,嘗試著運轉了一下體內的功法。
這一運功,他頓時發現了驚喜。
體內的氣息不但沒有因為之前的暴走而受損,反而精純壯大了許多,其收獲,幾乎不亞於和薛雨萱第一次雙修所得!
隻是,故宮裡的那一幕太過驚心動魄,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那尊佛像,以及葉晚棠和馮玉珩當時失控的模樣。
這長夜,注定難眠。
從晚上八點半硬生生熬到十點,林濤依舊毫無睡意,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他無奈地爬起來,拉開房門,正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巧了。
對麵馮玉珩的房門,也在同一時間“吱呀”一聲打開了。
兩個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正是馮玉珩和葉晚棠。
三人的目光在漆黑的院子裡精準地對上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餓了?”林濤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出去擼串?”
兩女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點了點頭。
2000年的北京夏夜,後海荷花市場永遠不缺煙火氣。
炭火的熱浪炙烤著石板路,攤位上方的白熾燈在青灰色屋簷下灑出暖黃的光,將食客們的臉龐映得紅光滿麵。
穿著跨欄背心的攤主赤著膀子,揮舞著長柄竹扇,扇起的火星混著孜然和辣椒的香氣,在濕熱的空氣中彌漫,霸道地鑽進每個路人的鼻子裡。
“老板!再來二十串板筋!二十串羊肉!”
林濤坐在沿岸的塑料凳上,衝著攤主大喊。
他熟練地撬開一瓶燕京啤酒,給葉晚棠和自己滿上。
“來,走一個!”
“傻子,我告訴你,前兩年在部隊,那幫兵哥哥沒一個能喝過我的!”幾
瓶啤酒下肚,葉晚棠的膽氣又壯了起來,開始吹噓自己的光輝戰績。
馮玉珩則在一旁安靜地吃著烤串,小口小口的,動作斯文秀氣。
“是嗎?”
林濤最見不得彆人在他麵前吹牛,
“老板,麻煩拿一箱41度的二鍋頭過來!”
葉晚棠一聽,也上了頭:
“林濤,你敢上二鍋頭,姑奶奶今晚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於是,桌上的啤酒瓶迅速被白酒瓶取代。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誰也不服誰。
漸漸地,一箱二鍋頭見了底。
葉晚棠眼神開始渙散,嘴裡嘟囔著誰也聽不清的胡話,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馮玉珩懷裡睡了過去。
“跟我拚酒?蠢貨。”
林濤帶著幾分醉意,得意地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馮玉珩,輕輕拿起了葉晚棠沒喝完的半杯二鍋頭,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