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欠身，姿態從容，
“不過我隻是個喜歡四處閒逛的遊客，暫時還沒想過要找份‘工作’。”
“工作”兩個字，他咬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美婦人臉上的笑容僵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隨即恢複如常。
她深深地看了林濤一眼，拉起還想說什麼的貝蒂：
“我們該回家了。”
登上飛機前，林濤對著貝蒂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眨了下眼。
貝蒂心領神會，剛剛升起的離愁彆緒頓時消散大半，開開心心地坐回了母親身邊。
貴婦人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暗自無奈地歎了口氣。
送走摩根母女，林濤沒再逗留，直接返回了紐約。
麗思卡爾頓酒店，頂層套房。
林濤推門而入，一道靚麗的身影立刻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老板！”
樸師顏的聲音裡滿是喜悅。
而在她身後，還站著一個女孩。
長發披肩，一條簡單的連衣裙，安靜得像圖書館裡的一幅畫。
但她的眼神很穩，沒有同齡女孩的局促不安，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林濤拍了拍樸師顏的後背，目光卻落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他沒有走近，而是徑直走向落地窗，背對著兩人，俯瞰著遠處的自由女神像。
“章芷顏，1982年生。
父母兩年前意外離世，家產被親戚侵占。
目前靠獎學金和兼職在洸州大學就讀，與姐姐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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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平淡，像在念一份冰冷的檔案。
“我說得沒錯吧？”
女孩向前微鞠一躬，聲音清冷平靜：
“前輩，這些情況屬實，想必是師顏姐姐告訴您的。”
“呃……”
林濤本想營造的世外高人氛圍，瞬間被這句不卑不亢的回答戳破了。
他準備好的台詞，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
這姑娘，有點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強行把話題拉回來：
“你準備和經紀公司簽約，去做練習生了？”
“是的，下個月簽約。”章芷顏的臉上，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執著。
林濤轉過身，終於正眼看向她。
“如果我告訴你，你簽約後會大火，但那份萬眾矚目，恰恰是你噩夢的開始。你信嗎？”
一旁的樸師顏嘴角抽了抽。
這話，她熟啊！當初老板忽悠自己，好像也是這個開場白。
章芷顏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震驚，也沒有好奇，隻有審視。
“前輩，您說的這些，需要依據。”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
“可我從您身上，暫時沒看到任何能讓我信服的東西。”
如果不是樸師顏親自帶她過來，她早就轉身走人了。
“行。”
林濤徹底放棄了“裝逼”，他最欣賞的就是和聰明人打交道。
“那我就給你兩條路。”
他走到張子顏麵前，眼神銳利如刀。
“第一條，按照你的計劃，簽約，出道，享受萬眾追捧，然後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第二條，跟著我。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隻要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看看你即將跳進去的那個名利場，到底有多黑，多臟。”
“看完之後，你再決定自己的路要怎麼走。”
“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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