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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離開後,裴之衍幾乎動用了所有勢力去追查周老爺子的下落。
一整夜,他坐在酒店房間裡,煙灰缸煙蒂堆成小山,指尖的猩紅明明滅滅,卻壓不住他內心翻湧的不安。
沈黎最後看他的那一眼,決絕得讓他心驚。
那不是威脅,而像是……絕望。
他甚至沒心思去計較蘇景鐸看向他時,眼裡的敵意和占有欲。
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
哪怕他強行把她鎖在身邊,她也會毫不猶豫舉刀自殺,寧死也不肯留在他身邊。
暗影集團丹尼爾推門進來,聲音壓得很低,“老板,藥物檢測結果出來了,是精神類鎮定劑。”
他頓了頓,遞上一份報告,“我們找到了沈小姐的主治醫生,麥倫,他現在就在外麵。您……要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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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衍抬眼,下頜緊繃,眼底布滿血絲。
他起身,拉開窗簾,刺眼的晨光灌進來,他沙啞著聲音道,
“讓他進來。”
麥倫推門而入,撲麵而來的煙味讓他皺了皺眉。
逆光處,男人高大的身影佇立在窗前,西裝革履,卻掩不住那股壓迫感。
“裴先生。”麥倫扶了扶眼鏡,語氣謹慎,“您找我來,是想了解什麼?”
裴之衍沒回頭,嗓音低啞,“我太太的病情,到底怎麼回事?”
麥倫沉默了一瞬,搖頭,“抱歉,患者的隱私,我不能透露太多。”
“隱私?”裴之衍終於轉過身,眼底一片冷厲,“她在我麵前割頸以死相逼,你跟我說隱私?”
麥倫猛地抬頭,“她又鬨自殺了?!”
裴之衍指尖的煙一頓,眼神驟然銳利:“‘又’?”
麥倫自知失言,但事已至此,他深吸一口氣,直視裴之衍,“裴先生,您知道嗎?沈小姐這三年來的心理評估報告裡,唯一能牽動她情緒的,隻有您。”
裴之衍瞳孔微縮,煙灰從指間跌落。
“三年前那場事故後,她患上嚴重的ptsd,整夜整夜失眠,加重了她原本的抑鬱症。”麥倫語氣沉重,“可即便如此,她唯一願意主動開口說話的人,還是您。”
裴之衍呼吸一滯。
他記得那段時間。
沈黎跟沒事人一樣,那雙好看的狐狸眼依舊笑眼彎彎,每天笑臉盈盈問他要不要吃飯、要不要休息,他接手裴氏後,還會主動跟他談公司的事……
而他呢?那時的他一心認為是自己造成的事故,內心極度自責,無法紓解。
看著沈黎一心隻在乎公司的穩定,全然沒有對裴之衡離世的難過,便將矛頭轉向她,對她惡語指責。
“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麥倫的聲音如同淩遲的酷刑,折磨著裴之衍的神經,“可您親手把這個支柱擊碎了。”
裴之衍的指節攥得發白,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
“她原本已經在好轉,可前段時間,她突然來複診,要求加大藥量。”麥倫苦笑,“我問她原因,她隻說了一句話,‘他也不要我了’。”
裴之衍猛地抬頭,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
“裴先生,您知道一個抑鬱症患者最危險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嗎?”麥倫盯著他,一字一句,“不是她哭鬨的時候,而是她笑著接受一切的時候。”
裴之衍渾身血液凝固,大腦嗡嗡作響。
他以為她心裡的人是裴之衡,以為她對他的好不過是討好,是為了得到裴家人信任的算計。
卻不知道,他竟是她黑暗世界裡唯一的光。
而他,卻親手熄滅了她唯一的光。
麥倫後麵的話他完全沒聽見,隻聽見收尾幾個字,“……極端偏激什麼都做的出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所以……她那天的自殺真的不是為了逼他,而是下了狠心。
而他,又讓她的外公被人帶走。
他不敢想象,此時一個人的沈黎會是什麼狀態。
“安排飛機。”他猛地站起身,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立刻回d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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