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溫馨的氣氛瞬間凍結!
雲霄“唰”地站起,完好的機械左手瞬間彈出高能粒子刃,幽藍的光芒在昏暗的洞內暴漲!三娃的電子分析儀瞬間鎖定洞口方向,四娃從革)銀甲白袍一塵不染,激光劍無聲亮起,冰冷的劍尖指向聲音來源!大娃頭頂的小藤蔓瞬間繃直如矛,二娃也顧不得渾身酸痛,一個骨碌爬起來,焦黑的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的火炬槍雖然槍管也有點彎了)。
秦曉和秦老爺子臉色煞白,緊張地抱緊了懷裡的東西一個抱茶罐,一個抱洛陽鏟)。
駝鈴聲在洞口停下。
一個身影,背對著洞內透出的火光,出現在眾人警戒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看起來異常憨厚樸實的男人。個頭不高,身材敦實得像一口橡木桶,穿著一身洗得發白、沾著大片油汙和泥漬的卡其色工裝連體褲,腳蹬一雙厚重的翻毛皮靴。最紮眼的是他頭上那頂帽子——寬大的帽簷歪歪扭扭,材質像是粗糙的麻布混著某種獸皮,樣式古怪,既像美洲牛仔帽又像中亞牧民的氈帽。帽子下露出一圈蓬鬆卷曲、顏色偏淺的亞麻色頭發。他背著一個鼓鼓囊囊、沾滿塵土、看起來分量十足的帆布大背包,手裡提著一盞老式的玻璃罩煤油馬燈,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他腳下。
他似乎被洞內劍拔弩張、刀光劍影的架勢嚇了一大跳,猛地停下腳步,寬大的帽簷下,露出一張憨厚得近乎木訥的臉。皮膚粗糙,顴骨有些高,鼻頭圓圓的,嘴唇厚實。他局促地搓著滿是老繭和油汙的大手,臉上擠出一個傻氣十足、甚至帶著點討好意味的笑容,露出一口不太整齊的大白牙。口音帶著濃重又彆扭的卷舌音,像是舌頭在嘴裡打了結:
“啊…那…那個…各位探險家朋友,彆…彆衝動!槍!刀!收…收起來!俺…俺不是壞人!”他慌忙擺手,動作幅度很大,顯得笨拙又慌張,馬燈都跟著晃悠,“俺就是個…迷路的…呃…地質勘探員!俺叫萊特寧atenight)!俺的…俺的駱駝不聽話,跑…跑丟了!俺在這鬼地方轉悠大半天了,又渴又餓!剛…剛聽到這邊有水聲,還有人說話,就…就順著聲音摸過來了!能…能給俺口水喝不?俺這嗓子…乾得冒火,說話都喇得慌!”
他的目光“慌亂”地掃過洞內眾人,在慕容豔沉睡的身影和她懷中散發著純淨光芒的巨卵上“不經意”地停留了一瞬,憨厚的眼底深處,一絲貪婪和興奮如同毒蠍的尾鉤,快得無法捕捉。隨即,他的目光又“老實巴交”地掠過五娃手中那尊溫潤生輝、茶香嫋嫋的供春紫砂壺,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一下,露出一個更加“樸實”甚至有點諂媚的笑容。
“勘探員?”三娃的電子分析儀無聲地對準了自稱萊特寧的男人,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身份識彆:無匹配數據庫。裝備分析:帆布背包標準探險款,磨損度67),煤油馬燈20世紀初款式,燃料殘餘23),工裝連體褲多處油汙成分為礦物潤滑油及…某種爬行類生物粘液?)體征掃描:肌肉密度高於常人32.7,心率…平穩得異常。綜合判定:可疑度87.3。”
“粘液?”二娃捏著鼻子,嫌棄地瞥了一眼萊特寧褲腿上幾處不起眼的、半乾涸的深色汙漬,“我說怎麼有股…呃…爛泥塘加臭鹹魚的混合味兒?哥們兒,你掉沼澤裡了還是被鼻涕蟲襲擊了?”
萊特寧臉上憨厚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搓著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嘿嘿…讓…讓您見笑了。這…這鬼地方路太難走,俺…俺摔了好幾跤,可能…可能蹭到啥臟東西了。俺們搞地質勘探的,風裡來雨裡去,泥裡打滾是常事兒!不…不講究!”他一邊說,一邊又渴望地看向那個清澈的小水窪,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那…那水…能喝不?俺…俺快渴死了…”
大娃頭頂的藤蔓卷著一個破陶碗再次被三娃消毒過),猶豫地看向五娃。秦老爺子抱著茶葉罐,警惕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雲霄的粒子刃藍光吞吐不定,麵甲下的義眼鎖定著萊特寧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五娃幽深的目光在萊特寧憨厚的臉上停留片刻,又落在他那雙沾滿泥汙的厚重皮靴上,最終,她微微頷首,聲音平靜無波:“相逢是緣。山野清泉,取之天地,自然共享。大娃,給這位萊特寧先生取些水來。”
“好嘞!”大娃應了一聲,藤蔓卷著陶碗伸向水窪。
“謝謝!太謝謝您了!您真是活菩薩!”萊特寧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忙不迭地鞠躬,寬大的帽子差點掉下來。他手忙腳亂地放下馬燈,卸下沉重的背包,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似乎裡麵裝滿了石頭。他搓著手,眼巴巴地看著大娃的藤蔓將盛滿清水的陶碗遞到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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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小兄弟!”萊特寧伸出那雙布滿老繭、指甲縫裡都是黑泥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陶碗,仿佛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他湊到碗邊,貪婪地嗅了嗅水的清冽氣息,然後仰起頭,“咕咚咕咚”幾大口就將一碗水灌了下去!水順著他粗糙的脖子流下,浸濕了工裝領口。
“哈——!”他長舒一口氣,一臉滿足,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咧開嘴笑道:“舒坦!這水真甜!比俺在撒哈拉沙漠裡花大價錢買的礦泉水還甜!”他放下碗,目光又“自然而然”地飄向了石龕邊五娃剛剛煮好的那壺茶,喉結再次滾動,憨笑道:“那…那個…俺看您幾位在煮茶?這香氣…絕了!俺…俺在土耳其喝過最好的紅茶,也沒這味兒地道!您看…嘿嘿…能不能…也賞俺一小口嘗嘗?俺…俺拿東西跟您換!”他說著,手忙腳亂地去翻他那個鼓囊囊的大背包。
“換?”二娃抱著膀子,焦黑的臉上滿是狐疑,“哥們兒,你這包裡除了石頭,還能有啥寶貝?該不會是打算用塊破石頭換我們潤下仙子的千年貢茶吧?”
“哪能呢!哪能呢!”萊特寧憨厚地笑著,從背包深處掏摸出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扁平包裹,“俺…俺這兒有上好的…呃…土耳其烤饢!還有…還有俺老家帶來的風乾肉!雖然…雖然有點硬,但頂餓!跟您換一小杯,就一小杯!”他打開油紙包,露出裡麵幾塊看起來又乾又硬、顏色可疑的餅狀物和幾條黑黢黢的肉乾,散發出一股混合著香料和…某種腥膻的氣味。
秦老爺子嫌棄地捂住了鼻子。三娃的電子分析儀對準那“美食”,屏幕瞬間飄紅:“微生物超標!黃曲黴素含量…警告!不建議食用!”
“……”五娃看著萊特寧手中那散發著可疑氣味的“美食”,又看了看他充滿“真誠”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兩秒,黑藍色的長袖輕輕一揮。大娃的藤蔓會意,卷起一個空的品茗杯,從茶壺中斟了淺淺一個杯底,遞了過去。
“茶,品的是心境,非為果腹。請。”五娃的聲音依舊平靜。
萊特寧如獲至寶,雙手捧過那小小的杯子,看著杯底那汪淡綠清亮的液體,陶醉地深吸了一口茶香,然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閉著眼睛細細回味,臉上露出無比享受的表情:“香…真香…這味道…絕了!比俺在博物館裡隔著玻璃看的那些古董茶具泡出來的還夠味兒!”他咂著嘴,目光再次“不經意”地掃過供春壺,尤其是壺底的位置,憨厚的笑容更深了,“您這壺…真是寶貝啊!俺…俺在約旦挖石頭的時候,見過不少古陶器,就沒一個能有您這壺的神韻!這泥料…這火候…嘖嘖…”
他一邊絮絮叨叨地誇讚著,一邊“笨拙”地試圖靠近篝火取暖,腳下卻“一個不穩”,踉蹌著朝石龕方向歪倒!手裡那杯喝了一半的茶水眼看就要潑灑到慕容豔身上!
“小心!”大娃驚呼,藤蔓下意識地卷過去想扶住他。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冰冷的銀影瞬間擋在石龕前!四娃從革)麵無表情,一隻手快如閃電地穩穩托住了萊特寧傾倒的身體,另一隻手精準地捏住了那個即將傾覆的茶杯!杯中的茶水甚至沒有灑出一滴!
“地麵濕滑,注意腳下。”四娃的聲音平板無波,銀甲白袍纖塵不染,捏著杯子的手指修長有力,與萊特寧那沾滿油汙的工裝形成鮮明對比。他看向萊特寧的眼神,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
“哎喲!謝…謝謝!謝謝這位大哥!”萊特寧似乎驚魂未定,在四娃的攙扶下站穩,拍著胸口,一臉後怕,“瞧俺這笨手笨腳的!差點…差點弄臟了那位漂亮姑娘!還有這寶貝茶具!真是…真是對不住!”他連連道歉,眼神卻飛快地瞟了一眼被四娃穩穩拿住的茶杯,以及茶杯邊緣…一絲極其細微、幾乎看不見的、如同水漬暈開的淡紫色痕跡,正悄然消散。他憨厚的嘴角,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詭笑。
雲霄的機械義眼藍光,在萊特寧摔倒的瞬間,就鎖定了他的腳踝關節動作,分析數據在視野內飛快滾動:“假摔概率98.1。目標:製造混亂,接觸目標人物慕容豔)及關鍵器物茶杯)。可疑行為關聯度:高。”
五娃的目光,則落在了四娃手中那個茶杯的杯沿,那絲轉瞬即逝的淡紫痕跡,讓她幽深的眼眸驟然一凝!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指尖卻在寬大的袖袍中悄然掐了一個法訣,一道極其微弱的水藍色光華無聲無息地滲入腳下的岩石。
萊特寧似乎毫無所覺,還在憨笑著撓頭:“那…那個…俺看這位姑娘好像不舒服?睡著了?俺…俺背包裡還有點應急草藥,是俺老家那邊的土方子,提神醒腦特管用!要不要…”
“不必了。”五娃打斷他,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她隻是累了,需要休息。此地陰寒,不宜久留。我們稍作休整,便要離開。萊特寧先生,你既已解渴,還是儘快去尋找你的駱駝吧。此地…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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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寧臉上的憨笑微微一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又被更“誠懇”的笑容取代:“哎,是是是!您說得對!這鬼地方是邪門!那…那俺就不打擾各位休息了!”他手忙腳亂地背起那個沉重的背包,提起馬燈,點頭哈腰,“謝謝您的水!謝謝您的茶!俺…俺這就走!這就走!”
他提著馬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洞口,那“叮鈴鈴”的駝鈴聲再次響起,伴隨著他笨拙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
直到鈴聲徹底聽不見,洞內的氣氛才稍微緩和。
“呸!什麼地質勘探員!我看就是個國際盲流!”二娃對著洞口方向啐了一口,“渾身一股子邪性味兒!還有那‘美食’,差點把隔夜飯熏出來!”
“肌肉密度異常,行為模式偽裝痕跡明顯,攜帶物品存在疑點。”三娃推了推眼鏡,語氣凝重,“初步推斷,此人身份存疑,目的不純。建議提高警惕等級。”
四娃將手中那個空茶杯遞給五娃,聲音冰冷:“杯沿,殘留微量不明能量波動。性質:惰性潛伏,觸發條件未知。已隔離。”
五娃接過茶杯,纖細的指尖拂過杯沿,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淡紫色光暈在她指尖一閃而逝。她看向茶杯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他…他是衝壺來的?還是衝豔姐和小金蛋?”秦曉緊張地問。
“或許…都是。”五娃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尊溫潤的供春壺,指尖輕輕摩挲著壺底那圈深紫色的星圖區域,“紫金砂…星河倒影…金銳肅殺…這圖案,絕非天然形成。”她抬起頭,看向眾人,一字一句道,“這壺底的星圖,我曾在古籍《孤竹遺冊》的殘篇中見過類似的描述——‘玄鳥巡天,負日西行,其蹤化星,引路歸墟’。這很可能…是孤竹古國遺失的秘圖,指向某個極其重要的地方!而那蛇妖和這個‘萊特寧’…恐怕都與此有關!”
她的話音剛落,石龕內,一直沉睡的慕容豔,身體突然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她懷中那枚純淨的巨卵,光芒也似乎隨之閃爍了一瞬!一絲極其微弱、帶著不安和警惕的意念波動,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清晰地傳遞到離她最近的雲霄意識中!
雲霄覆蓋著金屬麵甲的臉猛地轉向慕容豔!機械義眼的藍光瞬間銳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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