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崇禎對王承恩道:“擬旨,陝州今三門峽)至濱州段,黃河沿線。”
“百姓、流民均可參與,黃河河道治理,沿途各處荒地,開挖大型蓄水水庫。”
“每日提供米粥兩頓,需筷立於粥而不倒,鹹菜、蔬菜若乾。”
“朕會下派錦衣衛,協同完成此事,各級官吏最好不要,陽奉陰違、中飽私囊。”
不是崇禎想規定的這麼詳細,現在大明朝的官員行事風格。
隻要,沒有明確規定的事,他們都能找到,貪汙的漏洞,弄得民怨沸騰。
戶部尚書程國祥出班奏道:“啟稟陛下!疏通河道,曆來都屬徭役。”
“徭役,都是百姓自帶飯食,怎可由朝廷,出錢供養。”
“這對國庫而言,壓力將極大,望陛下明鑒!”
自古以來,都是有徭役的,而且徭役,都是自己帶糧食!
聽老一輩人講,就兔子,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都還有‘徭役’。
崇禎輕輕笑道:“程愛卿,何不將思想放開,仔細想想。”
“華北大地,由於經曆極端乾旱天氣,導致流民遍地。”
“而這些流民,又是不穩定因素,他們找不到吃的,會不會跟隨李賊之流到處搶掠?”
在現在的崇禎朝裡,大家對於‘造反’這個詞,都是諱莫如深的。
大家都極力避免,談及此事,從皇帝到朝臣,都默認李自成之流,為流民劫掠。
程國祥見皇帝問及於此,便回道:“是的陛下,流民之禍,實屬難事!”
“但這,跟參與疏通河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崇禎耐心解釋道:“國庫每季度,用於華北大地,安撫流民的支出是多少?愛卿可有數?”
程國祥見皇帝陛下提問,稍做考慮便道出:“回陛下,每季度用於,安撫流民之銀錢。”
“約在,五十萬兩左右,每年,約在兩百萬兩,且還在逐年遞增!”
崇禎接著問道:“那程愛卿,你可知道,有多少流民被餓死?”
“想來你也不知,因缺衣少食凍餓而死的百姓,開春到如今十月,已超六十三萬餘人。”
“那眾愛卿可知道,大明的普通百姓,保證活命所需銀兩,最低是多少?”
“咱大明百姓,每人每年,所用銀錢,不過三兩之數。”
“你們想想,平日裡的一頓飯,會低於三五兩銀子嗎?”崇禎說到此處,已經有些生氣了。
下麵站著的官員如,戶部、工部尚書、工部侍郎等,為官清廉者羞愧難當!
像禮部侍郎張四知,兵部侍郎陳新甲等,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些絲毫沒有愧疚的人,基本可以確定,必是貪官無疑了。
程國祥被崇禎問得,一時語塞隻得愧疚道:“陛下所說,臣未詳儘了解。是臣失察。”
“臣的家眷、傭人,共計二十餘口人,每日消耗銀錢二兩左右。”
“臣失察,有愧於陛下!臣,請辭這戶部尚書之職。”
一個士大夫階層的尚書家庭,每日二兩銀子,真的用得很少了,一年也才七百餘兩銀子。
一部尚書,一年俸祿六百石糧食,差不多,折合白銀在七百兩左右。
加上皇帝賞賜,和家裡子孫的一些收入,就這樣的官員,算是清廉無比了。
崇禎平靜道:“朕,並未責怪程愛卿,隻是想讓列位臣工,了解一個事實。”
“朝廷,用於安撫流民的銀兩,在兩百萬兩左右。”
“那實際上又有多少,真正到了流民手裡?”
“倘若,全用到了流民身上,又怎麼會有,六十多萬百姓,凍餓而死呢?”
戶部尚書聽皇帝這麼說,就知道,從國庫出去的銀子,估計就是一層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