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稅關衙門前屍橫遍地,鮮血在低窪處,彙成了涓涓細流。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傷者的呻吟聲,戰馬時不時不安的打個響鼻。
李若璉走到還在地上,痛苦抽搐的王坤麵前,蹲下身子用繡春刀,拍了拍那張扭曲的老臉。
李若璉輕聲道:“王公公,彆來無恙啊?從您崇禎四年上位到如今,快八年了吧!”
“你收的馬市規銀、冰炭孝敬,和張守備那一萬兩買官錢,口供上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這些年你喝的兵血,私通建奴私開明禁,撈得可是盆滿缽滿,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王坤此時疼得幾近昏厥,聽到李若璉的話,更是嚇得魂飛天外,王坤涕淚橫流!
斷斷續續哀求道:“饒命…李…李指揮使,咱家…把銀子都拿出來。”
“銀子都給你們,隻求…隻求留咱家一條狗命,咱家…這就回宮就去求陛下!”
李若璉嗤笑一聲:“嗬~!回宮?你以為陛下還會見,你這等蠹國害民的閹狗?”
“你以為,你這些年乾的齷齪事,陛下還不知道?還會袒護於你?”
李若璉起身冷聲道:“給他止血彆讓他死了,連同所有的俘虜,先行押回京師詔獄!”
“他們的罪,陛下自會親自發落,張家口的賬要一筆筆的,從他們身上開始徹底清算!”
李若璉處理好叛軍,向盧象升遞來詢問的眼神,盧象升深吸一口氣。
沉聲下令道:“傳本帥令,封鎖全城!按名單緝拿所有,私通建奴的奸商及其黨羽!”
“查封範、王等八家,所有商鋪、貨棧、庫房。一應貨物、賬冊、書信,全部封存不得有誤!”
李若璉點點頭,也下令道:“錦衣衛聽令,所有叛軍就地盤問,給本官搜!”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這些國賊吸的血,給全部找出來!”
“凡有不配合者,讓他們好好瞧瞧,咱錦衣衛的看家本領!”
兩人默契的配合,命令中的寒意,直直穿透進了,這座邊貿重鎮下的黑暗。
數十年由貪腐、背叛和走私,編織成的巨大黑幕,正被雷霆迅捷的撕開。
天雄軍分散衝向張家口各門,張家口的千多駐軍哪見過,裝備如此精良的戰兵。
各城各門被立刻封鎖,城裡八大家分部,此時想跑都來不及了。
哀嚎聲、咒罵聲、求饒聲,混雜著皮肉被擊打的悶響,一陣陣鬼哭狼嚎之後。
大致的藏銀地,都交待清楚了,個彆較遠的地方,隻能事後去取出來了。
李若璉提著王坤,在其指引下進入稅關衙門後衙,這人都調山西去三年了。
張家口這裡,還保留了其住所,可見利益糾葛之深。
一腳將房門踹開,李若璉將其丟在地上,詢問道:“王公公,說說看吧!哪裡藏了銀子!”
王坤虛弱的抬手,指向了床鋪的位置,李若璉用眼神示意,讓手下前去查看。
一名錦衣衛會意跑過去,熟練的掀開涼席,下麵還鋪了兩層棉被。
將東西粗暴的掀到一邊,一張平整的木板顯露了出來,錦衣衛順著扣手處一用力。
第一次發力還未能提起來,可見木板質地有多硬,少說得有一百來斤。
也不知這死太監,是如何提動的,揭開木板後,裡麵金磚鋪得滿滿當當。
李若璉捏著王坤下巴,冷聲道:“哪兒還有嗎?”王坤一味搖頭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