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躲在箭垛後不敢抬頭,生怕蹦出來的碎石,把自己給送走了。
持盾步兵都被砸死幾個了,親衛護在濟爾哈朗身前,轉頭道:“殿下,放棄歸化城撤吧!”
濟爾哈朗沉著臉道:“撤?拿什麼撤?咱們還有騎兵嗎?剩下這萬餘步兵能撤多遠?”
“這漠南草原一馬平川,若是沒有騎兵掩護,憑咱們雙腿能跑過明狗的騎兵嗎?”
濟爾哈朗的聲聲質問,如同一把把重錘砸在親衛心頭,親衛絕望的情緒在軍中蔓延開。
隨著轟——轟——,幾聲連續的巨響傳來。
城牆上部那被反複轟擊的部位,終於還是未能扛住,被一發十餘斤的鐵球擊穿。
炮彈將城牆擊穿後,餘力未消的朝著城中滾去,失去外青磚層保護的夯土層極易被擊穿。
城牆建造之時,外部通常使用精製青磚,內層隻會選用普通磚石,防禦力都是對外的。
隻要外層青磚被擊碎,穿過夯土層就再輕鬆不過了,隨著不斷的炮擊缺口越來越大。
濟爾哈朗無數次想要,衝出去與明軍決一死戰,但他又很清楚衝出去多半打不過。
他算是看明白了,明軍就是奔著弄死他來的,不然怎麼可能拖這麼多火炮出關。
一門紅夷大炮動輒兩三千斤,拉動一門火炮都需要三、四匹馱馬,還有火藥炮彈加一起。
十門火炮沒有千餘人,很難將之運抵歸化城下,若不為弄死他明軍哪會花如此大力氣?
其實,濟爾哈朗完全就是想多了,在孫傳庭眼裡毀掉歸化城,才是此戰最重要的一環。
重炮轟擊了幾個時辰,若不是中間需要停下來散熱,早就將歸化城的城牆轟塌了。
孫傳庭眯著眼看著西下的日頭,結合斥候送回尼堪部的消息,估計最多兩日便能回來。
而歸化城北牆的缺口,遠達不到步兵衝鋒的標準,孫傳庭讓親衛將李定國叫來。
孫傳庭詢問道:“定國,尼堪部距此僅兩日行程,若是全速行軍一日便能到達。”
“歸化城短時間內轟不垮,依你之見咱們能否強攻,本督覺著不能再拖延了。”
李定國抱拳道:“總督,強攻傷亡必然甚巨,韃子在歸化城中尚有重兵把守。”
“末將以為強攻非為上策,不如讓末將帶人夜襲放火,陛下曾說過酒精極易引燃。”
“軍中的軍醫處此物還有不少,不如將裝酒精的瓷瓶用麻布塞緊,點燃麻布丟進城中。”
孫傳庭思慮道:“好!不管如何將尼堪部五千騎,引回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歸化城能毀則毀之,不能毀令夜必須撤回得勝堡,不然有被韃子騎兵突襲的風險!”
“今夜酉時,本督會將十門重炮全用上,加大正麵戰場的炮擊力度,你率百餘騎於城後放火。”
李定國挺身抱拳道:“末將,得令!”說完,便下去準備引火之物去了。
火炮停止了射擊,歸化城的缺口越來越大,但其高度仍有一丈多。
這草原之上,想找棵大樹都難做到,連做攻城車都找不到木頭,不然早就被突破了。
正因如此草原城池都極難攻下,當然,草原也不是到處都有城池,他們習慣逐水草而居。
李定國帶著全軍千餘瓶酒精,每瓶裡麵都有半斤左右,百餘騎每人攜帶十瓶約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