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月餘時間的籌備,洛陽的惠民局將錢莊,高調的開了起來。
洛陽百姓們並不奇怪,惠民局每次都是如此,有好東西恨不得讓全城的人都知曉。
比如,拍賣西方紅夷人的神鏡,光宣傳造勢就搞了半個月,直到洛陽富商到齊才開拍。
但是,人惠民局分寸把握得很好,貨物價格皆是抹掉零頭。
彆看是不到一文錢的零頭,但架不住惠民局貨物種類,跟貨物質量皆是屬於上乘。
在以前,米店賣陳米那是家常便飯,就這個價格你愛買不買。
以洛陽城為例每石脫殼精米,大概在三千文左右的樣子,每斤米就是二十點三文錢每斤。
惠民局這邊上的都是新米,還比陳米每斤低零點三文錢,看似乎這點錢並不太多。
但是,你要買一百斤精米呢?那可是足足三十文標準錢。
你要是百姓,你會選擇買更貴一點的陳米,不來惠民局買便宜的新米嗎?
很明顯,有點智商的人都乾不出這事,這就倒逼有惠民局城池的商鋪。
隻能同步更好的新米,價格雖然還是同原來一樣,商戶們也能找到理由。
比如會送貨上門啦,店鋪沒有惠民局大啦,等等理由整下來百姓也能接受。
沒錯,惠民局為保持低消耗,是不負責送貨上門的,你買任何東西都要自行提取。
有錢的就選送貨上門,相當於購買一百斤精米,多給了三十文送貨的錢。
惠民局這招叫良幣驅逐劣幣,這種倒逼是良性商業的模式,反之劣幣驅逐良幣就慘咯!
百姓要花更多的錢,才能買到更好的貨物,受傷的隻能是百姓。
當然,若是能控製在一定的量,市場還是能承受得住的。
崇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惠民局必須以民生為己任,控不控製得住物價另說。
至少,能保證在同等價格下,百姓能買到更好更實惠的貨物。
也不是沒有富商,去找惠民局的各種麻煩,無一例外都被請去喝茶了。
隔天,就老實的跟鵪鶉一樣,彆人問起也是緘默不言,老實的做自己的生意。
今日,來惠民局買東西的顧客,看到一間透明牆壁的房子,圍擋在收銀的櫃麵旁。
前來結賬的顧客,看得懂字的就看貼在一旁的公告,不懂字的也會問上一嘴。
掌櫃跟幾位顧客解釋後感覺這不行,便安排了夥計立於鋪麵旁,高聲宣講著錢莊規則。
顛覆性的百兩以下存錢不收費,百兩以上千兩以下每年收一兩,千兩以上每年收二兩。
你就算是存九百九十九兩,那一年也隻收一兩保管費,這在錢莊來說簡直不可理喻。
你惠民局禍害完各種貨品,這會賺到銀子又朝錢莊下手了?一條活路不給人留唄?
其實,錢莊收取保管費,並非其賺錢的主要手段。
最賺錢的是‘折色’,百姓、商人掙的銀兩,通常會有碎銀、雜色銀等。
而一般錢莊存一千兩,大部都隻是記賬九百五十兩,甚至還有更低的。
上萬兩的存銀,才會有利息給,隻不過戰亂、災荒的年景,錢莊都不再給付利息。
存入錢莊的銀子,隻有放貸出去才能掙錢,戰亂、災荒爛賬很多入不敷出。
這就導致崇禎年間,富商、百姓有銀子了,都往地窖裡存放不拿來用。
這就是朝廷為何會出現,擁有全世界已開采白銀的五分之一,卻出現了銀荒的情況。
既然家族氏的錢莊,他們不願承擔這個風險,那就自己來接手這塊生意。
其實,隻要不發生大規模戰亂,或者天災導致的流民遷徙,爛賬其實並不是很多。
經過一上午的宣傳,洛陽惠民局外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進來存銀子的卻沒有幾個。
這時,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邁著沉著有力的步伐,拎著袋銀子走了進來。
將布包從背上取了下來,好似不小心脫手掉了,布包‘砰’的一聲砸在櫃台上。
沒錯,這正是易容後的李若璉,崇禎早知道會遇到冷場。
畢竟,惠民局突然新開個錢莊,觀望的可能性更高點,捧場的話還得看看再說。
要是有出頭鳥最好不過了,這不李若璉適時的出來了,提溜著一千兩銀子就來了。
李若璉對著櫃台裡的人道:“掌櫃的,幫我存九百九十九兩,多的一兩是保管費。”
掌櫃的拿起銀子先是清點數量,再用剪刀剪下來一小塊觀察成色,確定銀子沒問題後。
掌櫃拿起筆邊記賬邊道:“請問顧客尊姓大名?”
李若璉報了假名,掌櫃也如實登記上了賬本,並交代道:“李爺,您這銀子成色不錯。”
“大部分都達到了‘官銀’的成色,但有部分成色不太足,折色收九兩您看如何?”
李若璉拿起掌櫃挑出的,那幾塊成色不足的銀錠,故意在眾人麵前看了看。
又拿出一塊‘官銀’對比了一番,兩塊銀錠有明顯的色澤差彆,旁邊的人都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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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璉點點頭道:“嗯!這個價格還算公道,那就記賬九百九十兩吧!”
掌櫃的熟練的記賬,並在一張做工精良的紙上,寫了九百九十兩存銀,再蓋了個騎縫章。
又將存單遞給李若璉道:“麻煩李爺,在縫隙這按個手印。”李若璉按完之後。
掌櫃的遞上塊濕棉布給其擦手,仔細核對完一切之後,撕下存根的一半。
恭敬的遞給李若璉道:“李爺,請您收好存根,惠民局見票加手印即兌!”
李若璉邊擦手邊道:“任意一家惠民局,都可以取出我的銀子是嗎?”掌櫃點頭確認。
李若璉拿著存根走了,百姓們則議論紛紛,富商們也是皺眉盯著。
終於,有個富商耐不住性子,走到櫃台前詢問道:“若是大額存銀,惠民局是如何算的?”
掌櫃的看著眼前的胖子,料想這家夥一看就有錢,夥食太差如何能吃這麼胖!
掌櫃的堆著笑意道:“以存銀萬兩來算,若無惡意摻假無需‘則色’,還有少量利息。”
胖子搖頭道:“十萬兩怎麼算?”掌櫃一聽,好家夥!這人銀子還真不少。
這掌櫃的隻是個分店掌櫃,從未經手過這種大單,也不敢擅自決定。
掌櫃的將人請到一旁,吩咐小二上了好茶,才緩緩道:“這位客官,您能稍待片刻嗎?”